杜乐点头赞同道:“的确可怕!这个事件引起了轰动,但人们向四面八方展开调查后,却一无所获。恩格尔兄弟俩在圣路易斯有个姐姐,她是一个富有的内河航运老板的太太。她悬赏一万美元捉拿谋财害命的凶手和纵火犯,这也无济于事。于是,她便向哈里斯兄弟私人侦探所求助,而后这事果然就有进展了。”
“进展?”沃森质问道,“凶手还逍遥法外。我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人就是康奈尔。”
杜乐回答说:“是的,他还逍遥法外,但已差不多要完蛋了。我要到本顿去,以便在那里去挣五千美元。”
“那可是一万元呀。”
“奖金要平分,”杜乐解释说,“一半归哈里斯兄弟,一半老侦探。”
“哦,先生,难道您是个密探?”
“唔!我认为,在这儿跟我打交道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好人,你们这些人永远不会被人跟踪的,所以我愿意把我隐瞒至今的事说出来:我是私人警探,确切地说,是负责遥远的西部地区的某些行政区。我曾把某些我感觉十分可靠的男子送交给了汉夫老板,而且今后也会继续这样做。好了,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为什么不愿谈自己的事了吧?。当然,我希望你们大家为我严格保密,绝不要对第三者闲聊此事。很多人都取笑我,其实,只要了解我之后,人们就会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可笑,这不过是顺便说说的。我想要谈谈谋杀的事。”
杜乐的自白改变了人们对他的评价,现在人们对他刮目相看了。他装扮的滑稽形象,只是为了更好地去接近并抓获自己的目标人物。
杜乐继续说道:“因此,我主要做了弗雷德的思想工作,仔细询问他,这样我就能了解到当时马克斯所讲述的事情。壁橱是凶手打开的,他不能砸开它,因为咣当的响声会吵醒屋内的人。于是,为了得到藏宝图,凶手就想把一家人都杀了。可见,他的目的是探寻银湖。我必须跟踪他,因此就带上了见过他的弗雷德。早在轮船上的时候,我就怀疑这个红发的小子了。而在伐木工们那里,弗雷德已经认出了他。但愿他今天能落到我的手里。”
“落到您的手里?哎!您要拿他怎么办?”年老的布伦特尔询问道。
“这件事我会让大家明白的。我不必把他扭送到本顿去,如果我能证明他已死亡,就已经对此作出贡献了,那么我肯定会受到奖赏。这期间我说得够多的啦,我要去睡一会儿,到时候你们叫醒我啊。”
杜乐站起来,去寻找睡觉的地方去了。其他人却没有,因为从杜乐那里听到的事使他们陷入了沉思。
温内图没有在上述交谈者之列,而是闭着眼睛倚靠在岩石上。但他绝对没有睡觉,因为眼睑不时张开,随后又射出一道锐利的、审视的目光,仿佛是一道闪电。
快到午夜时,老枪手去探访工程师,说他现在要动身去迎接列车。他把那两个顶替流浪汉到机车上去的工人叫来,然后一起悄悄地到铁路线上去,以使意外出现的密探察觉不到他们。
此时夜很暗,伸手不见五指。老枪手他们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电报上约好的地点,然后坐在青草中,等待着列车的到来。还不到三点,火车就在他们身旁停住了。老枪手登上列车,然后开始在由机车和六节客车车厢组成的列车上漫步穿梭。头一节车厢里有个锁着的箱子,里面装满了石块。老枪手离开车厢,与两个工人一起爬上了机车。司机主动提出开车,司炉则需要在谢里登下车,因为老枪手要亲自顶替司炉的位置。老枪手用煤炭把脸抹黑,穿上那套亚麻布服装,看起来像个真正的伙夫。一切就绪,列车启动了。
不久之后,列车抵达谢里登,司炉就下了车。只有工程师一人在列车旁,他与司机简单寒暄之后就让列车继续前进了。
在这期间,那两个在斜坡上被老枪手窃听过谈话的敌探,回到了康奈尔和流浪汉们露宿的地方。他们向康奈尔报告说,谢里登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们的消息令其他流浪汉激动不已。可接着他们把康奈尔带到一旁,把他们曾经交谈过并担心的事告诉他。康奈尔平心静气地听他们讲,接着说道:“我真的不想把所有这些家伙都留下来,因为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无用的恶棍,我同样也不会把五十万美元中的一美元分给那些对我没有用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将一无所获。”
“这他们必须承受。不过他们将会跟着上列车的!”
“是的!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将争先恐后地挤上去而我则待在外边,等着把钱箱搬出来。只要列车一开走,事情就明了啦。放心,我会把你们留在我身边。我派你们到谢里登去,就证明我很信任你们。现在你们到伍德沃德那儿去!他了解我的计划,他会告诉你们我留下来的人的名字。”
他们遵从康奈尔的话,到伍德沃德那儿去了。伍德沃德在康奈尔手下已经混到类似少尉的头衔了。现在四周仍然漆黑一团,他们只好在铁路旁点燃了一堆篝火。
正好在三点一刻的时候,传来了期待中的列车滚动声,紧接着就看见了机车射出的强烈光线。老枪手把炉门封住了,以免自己和另外三个人被认出来。离篝火大约有百步远的时候,司机好像受到一种突然的约束,把蒸汽放掉了。随之汽笛长鸣,列车便轰轰隆隆地停了下来。然后,流浪汉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地想要头一个挤进车厢。可康奈尔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他向机车走去,通过一块防护板的边缘向车上望去,然后问道:“伙计们,一切正常吧?”
“正常!”一个工人回答道。然后,康奈尔就用手枪顶着司机的胸口说道:“他们得乖乖地顺从康奈尔。看看!稍微激动,我们就扣动扳机。”
老枪手装出害怕的样子躲在水槽旁,他的面前是另一个带着手枪的工人。康奈尔上当了,他点头说:“很好,你们工作很出色,我会专门奖赏你们的。你们留在上面,等我们事成之后,听到了我发出的信号你们再下来,以免吓死你们这些好人,而影响列车继续行驶!”
康奈尔从机车处离开走进黑暗中之后,老枪手向前弯下身子看到列车外面没有人,而车厢里却挤满了人,他们在为箱子而争吵不休。
这边,老枪手向司机命令道:“开走,开走!快速行驶!康奈尔好像也上车了,我们别再犹豫不决啦。”
列车又几乎无声地开动了。
“停住,停住!把这些狗击毙!开枪,开枪!”有个声音嚷道。
随着列车的继续滚动,车厢里的流浪汉们开始惊恐不安起来。他们想要下车,但司机把车开得很快,所以想下车是不可能的。
火车司机敏锐地注视着铁路线。这时候天亮了,汽笛响起,不是短促的哀鸣,而是长的仿佛永不停歇的吼叫。司机靠近了桥,想要告诉等候在那里的男子们:列车来了。
这些人早就各司其职了。午夜前不久,从华莱士来的骑兵已经到了。现在,他们守在河两边的桥下,以便抓住每一个试图从上面逃跑的流浪汉。温内图同伐木工们和猎人们驻守桥头,做好武装准备的工人们在隧道出口处守着。他们中的带班师傅沃森承担了一项相当危险的任务:在隧道里使火车头同列车脱离。一听见汽笛声,沃森即刻对手下的人下令:“点燃篝火!”于是,人们也马上点燃了堆放在隧道口的木柴和煤块。同时,沃森走进隧道里,紧贴着墙壁,等着列车到来。
列车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就穿过了桥梁,向隧道冲去。然后,老枪手向在那里站岗的人们呼喊:“在我们后面点火!”
过了一会儿,火车便停在了隧道里。机车恰好停在带班师傅等它的地方。于是沃森就迅速爬到机车与第一节车厢之间,摘下挂钩,随后快速跑出隧道。火车头也马上尾随着他出了隧道,那几节车厢被留了下来。工人们迅速用在上面堆放石块的办法把铁轨保护起来,还把隧道前后两端点着的篝火移到铁路线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