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关上门,二人才大出一口气,慢慢静下心来。
“太险了,差一点我们也要成为盘中餐、砧上肉了。多亏你啦,小白脸。”莫棠心有余悸地说。
“那是,什么妖物能逃得过本大仙的法眼。”白险得意地扬了扬脸。
“话说,那几个人怎么办,这女妖会不会今晚把他们杀了啊?”莫棠又忧心。
“错,应该是那几头驴子。你操他们的心干什么,心术不正的人,活该变畜生。”白险说着,歪在椅子上喝起水来,“再说他们还对你出言轻薄,你管他们做什么。”
“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啊,听着他们叫的怪可怜的。”莫棠听着后院此起彼伏的“额哼额哼”的驴叫声,于心不忍。
“那你说怎么办?”白险问。
“就是不知道嘛,所以请大仙你想法法子,咱俩合计合计。”莫棠赶紧拍马屁。
正说着,听到门口传来“嘟嘟”的敲门声,二人惊一跳,不敢做声,过了一会,却听得门口传来女掌柜的声音:“客官,还没睡的吧。”
白险去开门,女掌柜见莫棠也在屋,讶异道:“深夜了,怎么姑娘也在这里?”
“掌柜不知,这女子原是我内人,从昨个就开始跟我闹别扭,要不我们今天也不会要两间客房了。就是因为她不跟我睡一屋,我这正赔礼道歉哄着呢。”白险赶紧打圆场。
莫棠顺势“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做闹别扭状。
女掌柜笑了笑:“小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的”,说着,放下一盘烧饼,说:“这是我新做的,你们说了半宿话,估计也饿了,吃点吧。”
白险笑着道谢,女掌柜关门而去。
莫棠看着这一盘烧饼,计上心来,低头跟白险商量了好大会,合计出个万全的法子来。
白险伸手,在这盘烧饼上一抚,一道白气氤氲而出,烧饼立刻变了模样,从白白的圆饼变为黑黑的长条饼。莫棠又从行李中摸出几个干饼,让白险变成跟女掌柜端来的一样的白白的圆饼,扔在地上。
二人在屋里开始假意争吵,最后,莫棠摔门而去,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关上房门,随即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女掌柜听到了动静,走上楼来,见白险房间的门开着,就站在门口问:“怎么回事?”
白险哭丧着脸,说:“哎,女人心海底针啊。我不就说了声‘掌柜做的烧饼比她做的好吃’,她就摔了盘子,骂我鸡蛋里挑骨头什么的,哎,哎”
“尊娘子脾气是急躁了点。”女掌柜附和。
白险端着那盘黑黑的烧饼走到门口,说:“掌柜,你尝尝,她做这烧饼是不是难吃,看我是不是有说错。”
女掌柜不疑有他,拿起一个,咬了起来,刚没两口,就丢了烧饼,倒地,也变为驴子。
白险拊掌大笑,莫棠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也开心笑起来。
二人到后院,解开那几头驴子,白险会变烧饼,却不会将驴子变回人,就将它们放生,让它们作为畜生度过余生,也算是对它们的惩罚。
二人又到女掌柜屋,拿出那个小木箱,摆弄了会,终是不成,也就收了起来。
如此折腾一夜,天已蒙蒙亮,二人准备动身返程。
白险牵着女掌柜变成的驴子,道:“正好我没有坐骑,这驴子归我了,小木箱归你了,你们姑娘家喜欢这种小玩意。咱们就此别过啦,后悔有期。”
说罢,骑上驴子,绝尘而去,莫棠背着小木箱,也往齐云山走去。
到了出云顶,莫棠见过师父,说了路上的事情,拿出木芝和小木箱来。
玄度将木芝丢进炼丹炉里,不一会,就滚出个赤红的丹药来,让莫棠就清水服下。
莫棠顿觉五内灼热,仿佛有一条火龙在体内游走,半晌,又是寒冻之极,火龙仿佛变成了冰龙在体内窜动。如此冷热交替了几番,终于平息下来。
玄度见她面色恢复正常,问道:“现在感觉可好?”
“是,师父,感觉心清气明,身轻如云。”莫棠喜悦,仿佛脱掉了一层尘土般,浑身通泰。
“那就好,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师父就开始教你道术。”
莫棠刚走两步,玄度叫住她,沉吟地看着她拿的木箱子。
“怎么了,师父?”
“没事,突然觉得那箱子有点眼熟,不过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算了,许是为师记错了,你下去吧。”
莫棠退下,回到浮生院,洗漱完毕,躺下睡觉。一睡就是大半天,至傍晚时分方醒,就站在“半日闲”堂前伸腰踢腿,活动筋骨。
莫道站在院门口笑:“师妹回来了,一路可好?”
落日的余晖洒在莫道的身上,生出一般静谧来。莫棠心里一动,突然很想亲近这般静谧。她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来:“多谢师兄关心,我一路上很好”。
二人坐下闲聊,原来莫道是来给玄度请安,听说莫棠回来了,就顺便过来看看。莫棠说起路上的见闻,二人谈笑甚欢,莫道至暮方归。
莫棠回屋躺在床上,眼前浮现的全是莫道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想着想着笑出声来,这笑声也惊醒了沉迷的自己,她不禁暗自沉思:“难道我喜欢上了莫道师兄?我一开始不是对莫藏师兄心生好感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太花心了?或者我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师兄妹之情?”如此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待到后半夜,终于睡着,却做了一梦:梦到自己站在一座高台上,莫道站在下边,莫棠萧索地说:“我走了,从此,你可得清净了。”莫道在台阶下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深深的失落,她看到莫道在乎自己,心里高兴,本想跳下台子去抓住莫道的手臂,却踩了空,身子直往下掉。
突然惊醒,莫棠纳闷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不过,自打上了出云顶,从来没做过梦的她,如今却梦到了莫道,她想“大概,我是真的喜欢上莫道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