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漓这一路来,马不停蹄,风雨无阻朝漓城前进,可怜南宋一把老骨头也跟着死命奔波,十多天的路程硬是缩短成了八天,累的南宋最后就剩下一口气死死撑住,差点没晕死过去。
抵京当夜,夜非漓带着南宋悄声翻下悬崖,摸黑来到了暗夜总部。此刻夜非漓一身风尘仆仆,坐在天一楼的议事堂主位,暗零,容子清则站在下首,而南宋早已经被安排去休息了。
“漓城现在是什么情况?”夜非漓一边翻看手上的资料,一边询问道。
“九哥,皇上目前还是昏迷不醒,康王一人把持朝堂,安王一党已经全数被软禁在府中。
并且康王还把皇后放了出来,现在后宫已经是皇后和沐婉容的天下了。康王之所以还没有登基,一来是因为皇上还未驾崩,二来是朝廷上还有几位年事已高的老臣极力反对,还有皇上出事后,长宁长公主就回宫了,以一己之力抵抗康王,誓死要求亲自照顾皇上,才得以让康王没有机会立马向皇上下手。”
“长宁姑姑?姑姑如今情况如何?”夜非漓担忧地问道。
长宁长公主是夜渊帝的亲生妹妹,兄妹二人感情颇好,长公主的夫君正是容家大公子容庭,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因此长公主与容家的关系也是极好。容庭死后,长公主心灰意冷,没有牵挂的她选择常伴青灯古佛,常年居住在郊外的佛光寺中,不管世事,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这位长公主了。
“大伯母暂时没事,康王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大逆不道之事。”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温柔女子,如今正处在风头浪尖之上,容子清也是格外的担心。
“主子,您信中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主子一声令下。”暗零拱手说道。
“嗯,本王回京之事暂时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明晚本王与先生进宫一趟。”
宫中之行是必然的,但如今的皇宫已不是往日的局面,是以容子清劝谏道,“九哥,我陪你去,现在御林军已经完全掌控在康王手中,宫中实在是太危险了。”
夜非漓停下手中的动作,严肃道,“不用,子清你即刻启程前往彝都,与阿雪她们会合。”
容子清闻言,大惊,反对道:“九哥,我不走,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成败在此一举,在这个紧要关头,九哥的身边急需帮助,自己怎么能离开京城。
“阿雪她们要去北冥,本王不放心,你去,本王才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对敌。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本王心中有数。”
“可……”容子清还是不放心,张口就想反驳。
“子清,九哥的能力,连你也不信吗?”夜非漓打断了他的话。
“九哥!”容子清心有不甘,大声叫到,希望夜非漓能够改变主意。
“好了,如今舅舅可在暗夜?”
“禀主子,容先生如今正在天一楼客房,属下等一发现端倪,就派人把容先生接了出来。”暗零回复道。
“嗯,子清,与本王一起去见见舅舅,告个别,你就启程吧。”夜非漓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容延居住的客房外的院子里,只见容延并没有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夜色。
“舅舅。”夜非漓轻声唤道。
“阿漓?你回来了。”深夜见到夜非漓,容延还有些不敢相信。
“嗯,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只是回来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舅舅,我带子清来与您告个别。”
“嗯?清儿这是要去哪里?”容延不解。
“阿雪她们独自在外,我不放心,让子清前去,好有个照应。”夜非漓解释道。
“这样也好,外面总比这里安全,但你的身边……”容延转念一想,容子清走后,夜非漓的身侧不就暗零一人可用,又转而担心起夜非漓来。
“舅舅可放心,暗夜人才济济,怎会无人可用?”夜非漓怎会不知容延心中所忧。
“好,那就好。”看了一眼闷闷不乐,低头站立在一侧,默默无言的容子清,容延唤道“清儿,过来。”
容子清不甘不愿,慢慢挪步到容延身前,轻声唤道,“父亲”。
“可是不愿?”儿子的心思,做父亲的自然是知晓的。
“没有,儿子只是担心九哥……”
“你九哥这边无需担心,容家再不济,总还有些用处,倒是阿雪,难道你就放心的下?”
“父亲,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准备行李,出发去。”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让容子清不愿离开京城,他想亲手报容家之仇,只是如果自己离京,能够让九哥无后顾之忧,能够保护阿雪,那他,愿意。
“好孩子,去吧,父亲还有事与你九哥交谈。”
容子清颔首,郑重道:“父亲,九哥,保重。”而后头也不回地大跨步离去。
待容子清走远之后,夜非漓才收回目光,望着容延道,“舅舅想说什么?”
“可有把握?”容延含笑看着夜非漓。
“舅舅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夜非漓不答反问。
“自是相信,只是这些你拿着,名单上面都是容家旧臣,他们都受过容家大恩,拿着这块玉佩,他们自然就会明白该做什么。舅舅无用,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容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块精致的玉佩,递给夜非漓。
“舅舅…..”这些人,可以说是容家最后的一丝家底,他们,有的掌管着容家的产业,有的在朝为官,有的在军中为将,此战若败,容家将连最后的生机也没有了。
“不用多说,这是舅舅的心意,收着吧。舅舅已经老了,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能好好地活着。”
闻言,夜非漓也不推卸,只是坚定道,“舅舅放心,我们,都会活着。”他相信,有他在,必保容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