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屋子纸醉金迷中,一位低垂着眼帘的女子如泣如诉地弹唱着,一身朱红长衫更衬得雪肤红唇皓齿明媚,一群莺莺燕燕中围着一个身材瘦削形容猥琐之人,一身华衣贵服极尽奢华,这个人正是尚武门少主张小爷张天齐,他摇头晃脑得跟随着靡靡之音,深处花红柳绿之中好不快活!此时当词曲的最后一个短句刚唱完,嘣-琴弦突然绷断发出刺耳的尾音,张天齐起身甩开周围的皓腕葱指,“怎么回事,大爷我是花钱来快活的,不是来受惊吓的。”他扬着下巴看着低着头的一身火红的女子。
女子咬咬牙,缓缓抬头,三千情丝垂于腰际,墨眸轻启,直直的望着他,一对隽烟眉微皱,含鼻之下红唇微张,欲言还休,好似画中女子万种风情只在其中,她有些惧怕但仍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小爷,“还望张小爷饶命,奴婢初次献艺有些紧张。”张天齐早已两眼看呆了,听完女子清脆可怜的嗓音更是有些飘飘然,他极速走到她古筝前拉起了女子,“什么名儿?”“绮幽”。两旁的女子们都目光狠毒地盯着绮幽,“小贱人,才出来就这么狐媚。”张小爷谴退两旁的女子,让绮幽坐在旁边。
绮幽有些害羞地别开脸,“谢张小爷的宽宏大量,绮幽敬小爷一杯。”说着低着头满上一杯千日红,粉嫩的纤手双手奉上,张天齐看着绮幽泛着红晕的双颊有些微醺,“绮幽,小爷我给你赎身可好。”绮幽睁大了黑亮的眸子,有些慌张,一个月前被嫂嫂卖到这里受尽威逼利诱不得已出来献技,若以后妈妈怕是要更变本加厉,如若早日赎身脱离苦海也不至于沦落轻贱,她有些犹豫,小心试探,“小爷,你真愿意要我。”张天齐坐直身子,一脸的坚毅决绝,“绮幽,日后你便是我的五姨娘,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绮幽眼眸婉转,星光点点,大大的眼睛浸满汪汪泪泉,张天齐赶忙拿出手绢揩泪,“小爷,绮幽现在只身一人,希望小爷以后是我的依靠。”张天齐抱住绮幽,嘴边浮现一丝看不懂的笑。
中秋将至,天气渐渐凉爽,坐在轿子里的流光看着窗外繁华绮丽的蒙城挪不开眼睛,“哎,伊月,你看你看,那边有跟我一样蓝色眼睛的人呢!看来我不是独一份嘛。哈哈。”伊月看着她的笑脸有些安慰,这么快到了蒙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相好,不就是想找理由躲我嘛。可没有那么容易。
窗外嘈杂一片,街边的市场密密麻麻挤得全是人,有些人奇装异服穿的像僧侣一样,披着半边坎肩;市场上摆满了小摊,好不热闹!金器玉石,珊瑚草药,绫罗绸缎,八卦五行应有尽有,耳边充斥着戴着黑色盲人眼镜的算命先生声调不变的吆喝“占卦算命,指点迷津,有缘者分文不取”,流光将头伸出窗外,恋儿凑过来,“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流光摇摇手,“没啥,恋儿你把那个算命的喊过来。”伊月好奇地望着她,轿子停了下来,算命的走到轿子边看看轿子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他亲热地喊着,“这位夫人,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一口气慢慢悠悠地唱出一大串,接着恭恭敬敬地接着问,“请问要问哪方面呢?”流光试着玩一玩的心态,豪爽地说道,“那就命吧。”算命先生闭上眼睛缓缓地摇着头,右手掌心朝上微微松握干枯的大拇指抵着中指,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突然惊醒过来,一脸的茫然,摸摸枯槁的胡须,定定神说了一句:
“日月星辰,流光溢彩,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说完精神恍惚地走开了。流光和恋儿一脸迷惑,什么鬼,这些假算命,真骗钱的就知道说些艰涩难懂的话装 逼,哼!倒是伊月听到有些若有所思。恋儿皱着小脸,“姑娘,他们这些就知道骗人,别理会了。”流光点了点头,轿子继续行进。
一天的舟车劳顿,日落霞飞夜幕降临,一行人住进了一家名字很是风雅的客栈,名曰“逸仙居”,为了防止上次的事件再次发生,伊月和流光还是一间客房,流光坐在软椅上发了会儿呆,“伊月,咱们明天就能去那个陵墓群了吧?”伊月忙着擦拭着铁恋花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流光翻了翻白眼,切,不跟你计较,要是明天就走了也没什么好吵得了,明天就走的话还真是没玩够呢……
沉默被两声清脆悠长的咕咕声打破,伊月默默走出房间,流光目送着高大的背影消失,她一直盯着门口移不开目光,伊月还好遇到了你,三番四次地救我,要是在现代遇到这样一个高富帅就应该厚脸皮地赖着不走才对,可惜,这儿不是我的家。流光湛蓝的眼眸被泪水淹没闪着晶莹神秘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伊月进门手里端着一个小蒸笼,流光急忙扭头擦了擦眼泪,伊月看着流光眼周的韵红还残留着泪痕,没有声张,揭开蒸笼盖子,一个白色的简易汉堡出现在眼前,流光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了伊月宽厚的肩膀,伊月温柔的问道,“还找不找你的老相好了。”流光使劲地摇着头,忍着哭声不清不楚地回道:“没有相-好,只有你-”
“那你不会走了?”伊月轻声试探,流光转眼间哈哈大笑起来,“来来来,吃汉堡我分你一半。”伊月心里冷了下来,那个陵墓群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