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依然如此的浓密,和玄武宫里的雪花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外面的世界里更空旷,雪琪树开的也更加灿烂。此时,我有点想我的母后,想冬淋。
我还是喜欢在雪里驻足,任凭雪花落在我的头发上,任凭北风吹散我的衣襟。我喜欢这样的天地,这样的岁月,这样的青葱,这样的寂静。
雪便是我所有的期许与希望,站在雪中,我能感觉充实的灵魂,能感觉我内心就是一颗雪琪树,需要雪的给养才能存活。
有时候,我会站在这里向着来的路遥望,遥望曾经我生活的那一片天空,可是我连渣红都看不到,只是一层层白茫茫的世界。
漫长的寻找与奔波之路,使得古乐乐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每天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了。安静使得大家都很受益。跨过了很多集镇,很多陌生的路,我们又继续的在一条条崎岖的山路上行走了。一个月就这样不知不觉在我们脚下溜走了。晚上,我们会跟着星空标记好前进的方向,在漫长的白色世界里,分辨方向有些时候,不是那么容易。当然这个艰巨的工作,也就交给京无完成。而我们只是跟着京无的脚步便可以了。
广袤的天地上,只能松散的有着几处村庄。每个村庄也只是并排的有着几户人家。但是树木却得到了得天独厚的生机,永远会有极草长在路边,永远会有候鸟和玄鸟的鸣叫,只是雪琪鸟的鸣叫越来越少,因为雪琪鸟一般出现在雪花茂密的地方。
我们都知道,我们越来越离开雪国了。因为雪花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泥泞也折磨着我们的心。古乐乐此时心情非常的惆怅。刚才还流出了眼泪。京无像是个大哥哥的一般安慰着古乐乐。并且对着远方说,我们还会回来的。
在我们停下脚步的时候,我会深深的向着东方望去,也就是我们来时候的地方望去。只有一片白色的世界。雪国,我的国家。我爱的土地。我的母后,还有我日夜遵循的法典。我的冬淋,就这样漠然的消失了。前行还要继续的赶路,未知的路总是会有无限的恐惧。
前方又是一条崎岖的小路。旁边的绿色映衬了整个乡间。极草在旁边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弄得满世界都是极草的辛辣味,这种味道使得大家都不舒服。
昨天晚上因为下了雨,所以我们就包裹在睡袋里面一宿没有赶路。江南木一边甩着粘在脚上的泥巴,一边抱怨着天气。黙无米还是那样的紧跟着京无走着,像是蹒跚学步的孩童。因为泥泞的道路使得大家走起来都非常的吃力。
总是会对前方抱有希翼,总是会漠然的心伤,总是会不住的回想,雪琪鸟鸣叫声的方向。
又走了半天,我们都快累的不行的时候。古乐乐对着大部队生气的喊着:“打死都不走了。”这时突然听到前面有哭声,我们几个赶紧的小跑了过去,我们暂时忘却了粘在脚底的泥巴。
只见一个老者躺在地上,一个三四十岁的小孩在哪里哭着,一遍喊着爷爷。爷爷花白的胡须,干瘪的脸上面刻着岁月的痕迹,像是粗糙的老树皮,两排肋骨凸起,骨瘦如柴。
江南木赶紧上前一步半托起爷爷的头部放在自己的腿上。古乐乐,立马开始了治疗术,忘记了原先的松散与抱怨。京无此时在安慰那个小孩,让他不要哭了。而我手忙脚错的想去帮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一会儿,爷爷的脸上由刚才的青变成了现在的白。我们知道老爷爷是要醒过来了。少顷,待爷爷醒来以后,黙无米关切的问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我们的友善,那位爷爷此时满脸泪痕的说道:“方才我伙同我孙子想拉着我们从集镇上面买来的干粮想要回家,没想到碰到了涂山上面的强盗,硬是把我们的粮食车给推走了。我想反抗,就被他们打晕了,幸好遇到几位好心人呀。”
说着又在旁边抽噎了起来,边抽噎,边说着:“没有这些干粮,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呀。”京无安慰老爷爷道:“爷爷,你说那些强盗就是在那座山上吗?”说着京无指着这一片平原处一座唯一隆起的山脉。
那位老爷爷还是止不住的哀叹道:“是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官兵都来了很多次了,就是清除不干净这帮土匪。他们好像是生在土地里一样。官兵一来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走,他们就频繁肆虐。这年月,收成本来就不好,全家都指望这点干粮存活。说着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南木说道:“老爷爷,你别担心,我们帮你把干粮给抢回来便是。”
那位老爷爷立马制止道。“不行,你们斗不过那帮强盗的,他们都没有人性,杀人都不眨眼的。”
江南木自信的说道:“没关系的爷爷。我们定能将你的干粮给抢回来,你住在哪里,等我们把东西给你抢回来了,再给你送过去。”
那位老爷爷见执拗不过,只能指着旁边的一座村庄说道:“我就住在那边,进入大路以后第一家便是。”
爷爷很是担心,但是看到我们的肯定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告别了爷爷,我们把靴子在极草上面蹭来蹭去,都希望把脚上的泥巴给蹭掉。极草发出的辛辣味就更浓了。古乐乐在旁边抱怨着要赶紧走,因为她受不了这种味道了。于是大家便跟着江南木向着涂山的方向前进。
涂山便在眼前,从远处看,也没有多高。路途也挺平坦的,走着也不是很吃力。旁边尽是一些荆棘,剌剌的刺阻碍着每一个过路者。不过早已经被强盗们开出了一条曲径的小路,足有马车的宽度大小。路两侧也被压出了两条深深的车辙,不过上面都布满了石子,看来他们在这里蜗居了好久了。
由江南木带队我们默默的接近了涂山的山顶。山并不高,但是丛林密布,候鸟不停的鸣叫。
越往前走,两侧越开阔,旁边的雪琪树光着枝桠没有一丝的生气,丹桂草茂密像是地毯一样的,被我们踩在脚下很是舒服,到达山顶以后,我们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一片茂密的树木方向,以免被守山的强盗发现。
我们躲过了好几次的巡逻,终于找到了强盗的老窝,门口依然有两个人把守。山门自内向拓展,估计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地带。旁边有两颗光秃秃的雪琪树,因为没有雪所以多半这种树木在这里是长不茁壮的。
我们隐藏在一片丛林的突兀处,商议着该怎么办。从里面的喝酒的号子中,我们知道里面正在做什么。我们决定先直接潜伏进去。于是,江南木顺便的给门口的两个人使了迷幻术,两个人就迷糊糊的倒地了,也只有江南木的迷幻术能够迷晕两个人,要是我,指不定连一个人都迷不倒,我想着。
这时,江南木已经挥手了,我们便悄悄的潜伏进了山洞。
山洞果然异常开阔,和我的玄武宫一般的空旷。正厅之中,强盗们都在大块的喝酒吃肉。京无光听就知道里面有着二三十个人。从旁边的侍从出处中,我们看到储物间在哪里。我们迷倒了一个侍从,然后古乐乐就在侍从要送去的汤里面加了点迷幻药。然后再用法术叫醒侍从,直到他把刚才的肉汤送过去。
不一会儿,山洞里就听到呼呼的打呼声了。与此同时我们飞快的到储物间里找寻那位爷爷的小车,以及车上的粮食。我猛然一惊看到一只白虎在车旁边嗜睡,裸露在外面的两个大牙齿让人触目惊心。京无此时,额头有点汗渍,可见这只动物不是善类。旁边的江南木立马示意我们别动,然后使出了一个隔音术,把白虎的双耳给与现实隔离起来。
我们静悄悄的把爷爷的粮食推出来,顺便我们又推出了一辆车,上面也满载洞内的食物,直到我们拿的装不下了,这才罢手。
我们就赶紧的奔向山下面,队伍在紧张中也又异常的兴奋。京无使用了定位术,这样我们不至于在涂山上面迷路。丹桂草还是那样的铺在我们的脚下,被我们踩得吱吱响,我们顺着定位术指明的方向很快就来到了爷爷说的那条大路。
爷爷见到自己的粮食自是欢喜,他把另外一车粮食分给了村子里的人。同时他也非常的担心。担心强盗发现了粮食丢失而来村里杀戮。于是我们答应现在村子里住下。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爷爷家的房子是雪国居民常见的土房子,用土砌成的墙面很是粗糙,用雪琪树的主干以及极草晒干以后铺成的房屋屋顶,可以遮挡任何的风雨雪雾。在雪国,只有有钱的人才能住用大理石堆彻的房子,而下层的人民,只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古乐乐很是开心,因为终于不要再睡袋里面睡觉了,这便是最好的事了。吃的也不在是干瘪的饼了,而是热乎乎的饭菜,这些都让古乐乐感觉到很是不错。然后没事的时候,就和我一起到处的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