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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往事莫定

短笛只有一个手掌长,入手温润,润泽透明,果真是用一整玉石雕刻而成,雕刻精湛细致;短笛上有三个小圆孔,仿佛浑然天成。短笛之上,两侧分别用隶书写着林川两字和生存八字,整只短笛晶莹光洁,如有虹光萦绕,一看就知非是凡品。

中年人仔细看着手中的这根短笛,脸上露出凝重,抬头看着秦昊,“这根笛子不是你的吗?从而得到这根笛子?”

秦昊迟疑了一下,看中年人表情比刚才对阵时还要严肃慎重,显然这件事情比击败三个后生要重要的多。恐怕他跟着短笛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根短笛正是林川的。齐茹茹在林川离开青田村的时拿走的,说要给秦府老祖宗查看,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探知出他的身世。老祖宗再仔细查看过这根短笛之后,思量许久,才含糊地说很起一件往事。

五十多年前,太平道上曾经有个门派,自称神霄宫,源于上古道门。主张内炼成丹,外用成法:以自身五脏之气和天地五行之气相感应,用之可以呼风唤雨,行雷布电,役使鬼神,降妖伏魔。当时神霄宫的掌门虚雷子,凭借他的神霄雷法(五雷正法)曾轰动一时。虚雷子跟逍遥宫宫主曾经有过一次秘密斗法,老祖宗适逢其时,当时他使用的兵器好像就是一根短笛。只是斗法失败之,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这个神霄宫也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秦昊脑子忽然一亮,眼前这个中年人刚才所使用的裂天闪,不就像是雷法吗?难道他就是神宵宫的人,或许跟那个虚雷子有些关系。

看了中年人一眼,秦昊回复道:“这是我一个好朋友的东西,他放在我这儿,让我替他保管。”

“你朋友可是叫做林川,他人在何处?”中年人有些急切的问道。

诗琪和子轩也看出中年人不同寻常的表现,不由都好奇的看着两个人,对于这个强悍无比,直爽豪迈的中年人,两人还是满怀敬意的。

秦昊摇摇头,“他身有残疾,跟随其媳妇回家探亲去了。”

“身有残疾?”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震惊,看着手中的短笛,沉吟片刻,“他已经成婚了?今年应该还未满十八岁吧?”

秦昊看到对方脸色慎重,越发确定这个中年人跟林川一定有关系,跟那个神霄宫也有关系,试探性的问道:“阁下莫非认识我的这位好朋友?或者知道他的身世?”

中年人淡淡一笑,转手将手中的短笛送还给秦昊,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根短笛有些眼熟而已。”

秦昊接过短笛,淡淡一笑,说道:“我这个朋友倒是很可怜,从小受伤,导致脑部严重受损,形体残疾,同时也对往事失去记忆,不知家室亲人,流落青田村,被秦府收留。”

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如常,不以为然道:“那倒是值得怜惜,看来你的这个小朋友脑部受损倒并不严重,还知晓将这个东西交给你保管。”

诗琪和子轩一开始并不清楚,但听秦昊这么一说,立即就明白了,他口中的林川不正是那个轩辕剑认可的主人吗?那天晚上,诗琪和子轩都见过他的面,对于轩辕剑认他为主也颇感震惊。现在听秦昊这么一说,中年人神色又是如此,心中隐隐都感觉到,这个中年人一定知道些事情,跟那个林川一定有关。轩辕剑绝对不会选择一个真正默默无闻的杂役作为自己的主人!

不过中年人显然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朝着一边的圆性和尚一挥手,高声道:“圆性,我吩咐的事情,可准备好了。”

胖乎乎的圆性听到中年人的招呼,谄笑地走过来,“大师,人都清点清楚了,悟明正领着她们在山门前等候着您老的吩咐。”

中年人点点头,看着诗琪、秦昊和子轩说道:“这一趟老夫应朋友之约,没想到收获颇多,见识到了当世青年俊杰,嗯,很好,哈哈,老夫输了,那就要履行诺言,你们跟随老夫一起清点一下,带着那些女孩子走吧。”

诗琪、秦昊和子轩都是非常聪明的人,输的应该是自己。但是中年人却坦言自己输了,这对于一个修行多年、声明显赫的前辈来说需要多大的度量。中年人如此之说,只是为了让诗琪等人能够安全离开,避免不必要的争执。三人心生感激,不由地朝着他一弯腰微微鞠躬,如乖巧的学生,一言不发紧跟在他身后,在圆性的带领下,走到山门前的广场上。

广场上,停放着六七辆马车。马车边站着不好女孩子,有的惊魂未定,有些则是稀里糊涂,有些疑惑惊恐,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各个沉默不语,紧紧搂住自己怀中的小包裹,楚楚可怜。

悟明和道明和尚正站在一边,看到圆性领着众人走过来,悟明上前一步,朝着中年人恭敬稽首道:“大师,一共有三十六名女施主愿意返回家乡,已全部领到这儿了。小僧已经给她们每人发放了一百两银子,作为盘缠。还有二十三名女施主,不愿意离开,暂交给周妈妈和张妈妈两人继续管理。”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诗琪说道:“姑娘,小僧还发现两个孩子,他们是跟姑娘同来的,不知是不是交给姑娘,跟你一起离开?”,

诗琪一愣,“两个孩子?跟我一起来的?”

悟明点点头,“是的,他们都是跟着姑娘从九曲镇来的。”说着对着一边的道明喊道,“道明,把他们带过来。”

道明点点头,转身朝着马车后走过去,很快带着两个孩子走来过来。

众人都不由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两个孩子。他们穿着破烂,脏兮兮的,一股股异味传过来,一看知道是两个讨饭的孩子,只是他们怎么从九曲镇来到颐格寺?

诗琪心中好奇,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这两个人正是夏大胆和秦子。夏大胆伸手抹掉长长的鼻涕,看着面前跟天仙一样漂亮的大姐姐,笑着说道:“我是跟林川哥哥一起来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一惊!中年人涵养再好都忍不住看了秦昊一眼,而秦昊更是万分惊讶,震惊道:“林川哥哥?你认识林川?他在哪儿?”

秦大胆毫无畏惧道:“我不知道,我们是跟他一起来的,不过他在另外一辆马车中,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儿。”

秦昊不由地看着圆性和尚,圆性淡淡一笑,“大师,从九曲镇来的四俩马车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除了这两个孩子。”

“不,林川哥哥穿着女装,粗布蓝色女装。”夏大胆插话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阿弥陀佛,小孩,你说什么?难道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男人假装的?”圆性睁大了眼睛,怀疑地看着夏大胆问道。

夏大胆点点头,“是呀,我们没找到男人的服装,只好给他穿上那件女人衣服!”

圆性不由地朝着诗琪望过去,因为他知道诗琪一直跟那个漂亮女孩子在一起,只有她知道这个假冒女子的下落。

而诗琪闻言已经是满脸通红,娇羞欲滴。那个哑女陈玉文竟然是个男的?难怪他不说话了,原来知道一张嘴就会被自己发现。自己怎么怎么笨,男女都分不出来,如果被人家知晓了,那还不是笑死人了!自己还把他当成妹妹,一路上那么亲密,肌肤相触,同车同眠,脸上滚烫,羞死人了,恨不得地下有条缝隙好钻进去。

感受到众人诧异的目光,诗琪有些慌乱道:“可是她叫陈玉文呀?”

“陈玉文?那是林川媳妇的名字?怎么她也来了?”秦昊有些糊涂的说道。

诗琪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立即就想通了是由,原来他借用了媳妇的名字来搪塞自己的询问。看来,他一定就是那个林川了。难怪自己总觉得有些眼熟,原来他就是秦府的那个小杂役,轩辕剑的主人。可是为什么他跟之前的样子不一样了,不然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中年人看着诗琪满脸通红,欲说还修,一定藏有某种隐情,不方便说出来而已。淡淡一笑,“不知道现在他在何处?我倒是很想见见他。”

诗琪心头一凉,不由地抬头朝着远处望去,倒坍的天王殿废墟边围着许多和尚,正在那里清理现场。

中年人脸色一变,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情景,好像仙女殿内当初还有一个人,只不过自己当成并没有仔细查看而已,现在想起来,她不正穿着淡蓝色的女装吗?难道就是他?

中年人不由地朝后事情望去,正好诗琪的目光也望着自己,两个视线一碰,中年人立即就明白了了,自己没有猜错,那个女孩子就是林川,只是——

心中莫名一丝悸动,刚刚发现了短笛,得知了他的存在;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又死在自己面前?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难道这就是命运?

秦昊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诗琪的面孔又娇羞变得一丝伤感,而中间人的脸色也变得肃穆凝重,隐隐猜测到林川很有可能遭遇不幸。

果然,诗琪看着面前两个孩子,乌黑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不由心中一酸,低沉道:“你们的林川哥哥有事先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们一声,等他事结之后,会回去找你们的。”

秦大胆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默默不说话。秦子眼珠转了转,张嘴想到说什么,但是只喊了一声“大胆哥”,秦大胆猛然拉了他一下,秦子诧异地看来他一眼,闭上嘴没有说话。

诗琪看着这两个非常聪明懂事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那边众多的和尚正在忙碌的清理废墟,心头默然有些失落,

秦昊看着那边灯火闪烁,心中有些难过,只是隐然之中,有中如释负重的感觉。

而中年人也望着那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脸庞上依旧平淡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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