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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糯米甜糕

一觉醒来,已经天明,屋里非常安静。

林川躺在床上,并没有立即下床。一晚上的休息,身体僵硬的狠,全身骨头就像一块石板似得,需要活动松散开才能行走。以前都是干娘帮着自己活动身体,但今天干娘一早去秦府帮忙,所以,林川独自躺在床上,一点点的摇手晃腿,小木床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抗议。活动了大半个时辰才感觉到骨头有些松散,这才爬起来。

在院里面简单的梳洗下,在厨房内找到干娘已经煮好的一大锅稀粥,还有两个窝头,就站在灶前,三下五除二的将所有的东西全吃了。摸摸独自,感觉还没有饱,看样子,自己还需要再弄点吃的。不过家中可以没有多余的东西,林川笑了笑,有了主意。

锁上屋门,一摇一晃的朝着秦府走去。先看看秦府可有什么事情可做,说不定还能弄点吃的,七爷爷知道自己很能吃,经常会将一些剩余的饭菜施舍给自己。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村里一片忙碌,农夫们早就扛着农具下田犁地去了;妇人们则在河边清洗的衣服,最快乐的还是那些孩子,不停地村里跑来跑去,一路撒下清脆快乐的笑声。

来到秦府,大门洞开。林川轻车熟路的从侧门走进去,到了厨房,果然看到赵四娘正跟其他两个妇人在厨房忙碌着。看道林川来了,其中一个妇人笑着说道:“小川子,又来看你干娘了,这么会儿都舍不得离开。”

林川嘿嘿一笑,没有说话。赵四娘起身擦拭额头的汗水,关切的问道:“早上吃过了吗?”

林川点点头,“干娘,有没有要我干的活。”

赵四娘笑了笑,“今天都是一些细活,你做不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林川点点头,不过并没有走,而是来回给妇人们拎水、清理杂物,忙个不停。胖乎乎地二婶笑着说道:“川儿倒是很勤快的,手脚闲不住。”说着一撇身边的赵四娘,“四娘,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个机会可难得呀,你要想好哦。”

赵四娘勉强一笑,“二婶,我也知道。不过,你知道我们家底,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挣不到多少钱,全靠川儿在秦府打杂,下河摸鱼、上山捕猎,才勉强存了一点钱。二婶你再带我说一说,能不能让老陈把价钱降一降。”

“四娘,不是我话直,说实话,你家林川虽然挺能干的,人也聪明,但是你知道,”说着胖乎乎的二婶停顿了话头,看着一边摇晃的林川,微微摇头,“可是他这样,哪家愿意将好好的闺女嫁过来了呀!”

赵四娘幽幽地叹了口,二婶说的不错。林川虽然已经十七岁了,但是从外貌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而已,而且行动诡异,背地就有人说川儿是被僵尸附身,才会如此。

二婶看着赵四娘脸露难过,笑着说道:“好了,四娘不要愁眉苦脸的了,我就是心软,最看不得人家难过。我知道一个妇道人家扛起一个家很不容易,这样吧,我在去跟老陈说说。陈老头就是贪酒好赌,不然也不会欠了那么多钱。陈家大姑娘虽然是个哑巴,比林川大了几岁,但是相貌端庄,温顺孝顺,手脚利索,做事勤快,如果真的嫁过来,那林川可就享福了。”

赵四娘闻言笑着说道:“二婶,你是个大善人,林川不会忘记你的。”说着朝着林川喊道,“川儿,哪天给二婶送点野味,记住吗?”

林川不明就里的哦了一声。二婶笑着说道:“四娘,瞧你这么客气,上次,林川送来的那头野羊,二狗他爹一直说很好吃呢!”

赵四娘点点头,“那我让川儿再给二哥打一只送过去。”

二婶笑着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四娘,你知道,秦府的规矩,外人嫁入清田村,可是要严查家世的。只要七爷答应了,你放心,林川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了。”

得到二婶的保证,赵四娘喜笑颜开,“那就麻烦二婶了,七爷那儿,我去求个情。”

两人低声开始讨论细节起来了。林川毫不知情,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七爷爷踱步走了进来,看到厨房内打理干净的鸡鸭鱼肉还有各色蔬菜,满意的点点头。看到一旁正在帮忙的林川说道:“林川,你来了正好,去趟小杨村,到高姥姥的店中买点糯米甜糕回来,大少爷小时候最喜欢吃了。”

听到七爷爷给林川安排事情,赵四娘擦拭着一下手,笑着说道:“川儿,快去吧,路上小心点,不要耽误了时间。”

七爷爷从兜里摸出一些碎银子交给林川,命令道:“去后面马厩领匹马,快去快回。”

林川嘿嘿一笑,接过银子,一摇一晃的转身朝后走去。赵四娘走到七爷爷面前,跪倒在地,低头顺眉道:“多谢,老管家对我家林川的照顾。”

七爷爷点头嗯了一声,看着他的身影,“林川这孩子心眼实在,人不错,可惜了呀——”

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黑马,林川翻身骑上,策马朝着小杨村飞驰而去。因为身体僵硬,行走并不很方便,所以倒是挺喜欢骑马。随着马儿的奔跑,自己一起一伏,整个身子的骨头都似乎在摇晃,那可是相当舒服的。

林川嗅着风中泥土的芳香味,贪婪地看着身边闪过地美景。一垄垄平整的农田,绿油油的农作物,茂密的山林,葱翠的草地,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祥和。

策马扬鞭,半个时辰到了小杨村。在村口的那片树林中,就可看到高姥姥甜糕店的大字招牌。那可是方圆数百里响当当的美食。而她一天只做十蒸笼,客人再多也不做,卖完就结束,所以她的店面,几乎总是关着。不过今天时间还早,应该没有卖完。

到了店外,林川勒竹缰绳,径直蹦了下去。空气中流淌着一股香味,林川不由抽了抽鼻子,店里坐满的客人,高声叫了一声。

高姥姥掀开房间门帘走了出来。高姥姥其实不老,不过四十来岁,正是女人最风韵的时候,皮肤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如少女一般细腻光滑,一头青丝紧紧地被盘在头顶,椭圆脸蛋,一笑嘴角露出一个浅浅酒窝,风情万种。

看到是林川,高姥姥一笑说道:“这不是林川,来买甜糕了?”

林川嘿嘿一笑,掏出碎银子,往案桌上一放。高姥姥笑着问道:“这么多银子,打算买多少?”

林川一愣,七爷爷好像没有说买多少,看了看那些碎银子,嘟哝道:“全买了!”

高姥姥咦了一声,“要买这么多?”

“我们家大少爷今天就要回来了,七爷爷说他从小喜欢吃你做的糯米甜糕,所以多买点。”

高姥姥笑着说道:“没有那么多了,只剩最后一笼了,还在灶头上,就全给你吧,我也好关门休息。”

说着高姥姥转身进入厨房,很快就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林川,“一共八个,全部在里面了,记好了,早点回去趁热吃最好了。”

林川连连点头,接过木盒子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旋即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停在门口,从马背上跳下来一个穿着淡蓝色丝绸裙子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动作轻盈优雅,俏脸的脸庞微微泛红,明亮的双眸,清澈如神。脑后长辫子一甩一甩,显得格外轻灵。女孩子轻俏地走进店内,看着高姥姥和林川,清脆地问道:“这儿买糯米甜糕吗?”

高姥姥笑着说道:“姑娘,你来的不巧,糯米甜糕卖完了。”

“啊——”,女孩子失望地望着她,“一点都没有了吗?”

“姑娘,你来迟一步了,全给这小哥包圆了,姑娘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女孩子明亮的眼珠一转,小巧的鼻尖一翘,对林川说道:“小孩,让给我吧,我给你两倍的价钱。”

林川看着她脸上失望神色,一张嘴就要答应,忽然想起干娘的叮嘱,连忙摇摇头,“不行,我也急着要用呢!”

女孩子一笑,“小孩你怎么不会算账呢?这样大姐姐给你三倍的价钱。我可是跑了很长的路来买的。”

林川摇摇头,斩钉截铁道:“真的不行。”

女孩子脸色一变,娇哼一声,手中的马鞭晃动了一下,看了林川一眼,转身走到店外,翻身上马。那匹白马嘶叫一声,顺着来路如一道闪电转瞬消失。

林川看着女孩子走了,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中全是那个俏丽的脸庞,灵动的身姿。高姥姥好奇的看着林川,问道:“傻小子,你发什么呆,还不早点回去。”

林川这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一摇一晃地走出去,双手一撑着马背,跳到马上。

高姥姥走到店门口,对着林川说道:“路上不要耽误了,尽快回去,记住路上小心点。”

“高姥姥,我知道了,你放心。”林川笑着一提缰绳,驱马回头。

看着林川身影渐渐远去,高姥姥一笑,自言自语道:“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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