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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儿寡母

顺着青石板路面,林川一摇一晃地朝着家中走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村中炊烟四起,孩童喧闹声、狗吠声交杂在一起,给这个没有多少人口的小村庄带来了勃勃生气。村民绝大多数都是租种秦府田地的佃户,虽然要缴纳各种赋税、谷物,但是秦府并不苛刻,反而显得和气待人,跟村民颇为融洽。所以村子的生活要远比其他地方来的惬意悠闲的多。

一群六七岁的孩子,梳着各种发型,带着小鸡小狗,趁着黄昏前的最后时光在门前玩耍,看到林川一摇一晃的走过来,围了上去,纷纷学着他的样子,摊开双手,一摇一晃,嘴中还念道:“傻林川,脑袋大,个子短,摇摇晃晃找干娘,像鸭子,嘎嘎嘎,游到河边捕大鱼。”

童稚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脆。这些淘气的孩子,林川早已经熟悉了。他们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所以林川也不生气,不时伸手摸摸他们的脑袋。听到门外动静的大人们,也探头朝外看看,看到眼前一幕也不以为怪,倒是笑着跟着林川打招呼。

“林川,记住,明天给我捉两条大白腹,我老婆怀孕了,需要补一补。”

说着朝着林川身边的那些孩子一瞪眼叫道:“杜娃子,还不回家吃饭!”“二狗,再不回去,当心你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那些孩子嘻嘻哈哈的根本不理睬大人们的喊叫,依旧跟着林川身后,摇摇晃晃的,顺着青石板路朝着村东头走去。直到眼前出现了那间独立的小院子,这些调皮可爱的孩子才一哄而散,在各家父母的叫喊声中跑回家。林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些孩子,伸手朝他们摇了摇。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前面小院中。穿着粗麻衣,满头青丝包裹在头巾之中,面容慈祥温柔,一双眼睛充满了慈爱怜惜。正是林川的干娘赵四娘。

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因为无法生育,被丈夫赶出门,流落到这个村子,因为手脚勤快,被秦府收留在厨房帮工,从而留在此地。一天在青阳河边,看到痴呆流浪的林川,毫不犹豫的收留下他,一腔母爱灌注到他的身上。从此两个孤苦伶仃的人组成了一个家庭,孤儿寡母相依生活已经四年多了。

看着林川一摇一晃的走过来,也看到他身后那一群嬉笑的孩子,赵四娘眼圈一红,鼻子发酸,连忙伸手擦拭去眼眶中的泪水,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川儿,回来了。”立即发现他全身湿透,散发着一股恶臭,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又被那些家伙欺负了!”

林川嘿嘿一笑,摇摇头,“没有,七爷爷让我下井底清理淤泥,所以弄脏了衣服。”说着将紧握在掌心的碎银子交给赵四娘,“七爷爷让你明天早上过去,帮忙烧饭。”

赵四娘点头关切道,“快进屋,晚上起风了,当心受凉。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忙了一天,你早就饿了吧。”

林川嘿嘿一笑,“干娘,我去河中洗吧!”

“傻孩子,天冷了,河水太凉了,你等一下,娘去烧点热水,好好洗一下,换一身衣服。”

说着拉着林川走进屋内,转身进到厨房去烧热水。屋内一张小木桌上,已经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香气袭人。林川眼睛一亮,香甜的美食,是最诱惑林川留恋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偷偷瞥了一眼,干娘还在厨房内忙碌,嘿嘿傻笑声,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大豆腐,放入口中。豆腐嫩而不老,软而不松,又混入大白菜的香味,非常好吃。忍不住又夹上一大筷子,塞满了嘴,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转眼就看到另一盘小咸鱼,筷子不由自主的又伸了出去,忽然啪的一声,手上被一打,赵四娘板着面孔站在身边,眼中含笑地看着他,“又偷吃了,快去洗澡,衣服已经放在水桶边了,洗好了再来吃饭。”

林川嘿嘿一笑,放下筷子,摇晃着走入厨房。赵四娘笑着摇摇头,转身进入内间,掀开木床上破旧的布单,从木床下的一个窟窿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木盒,打开掉漆的盒盖,将林川交给自己的碎银子放进入。看着盒子中的银子,叹口气,心中思量道:“不知道这些银子够不够,找个时间去问问二婶,如果钱够了,就把陈家老姑娘领进门,川儿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这样自己也就省了一个心思。”

叹了口气,将盒子放回原位,铺好床单回到外屋。林川已经洗好了澡,****着上身就跑了过来。赵四娘看着他消瘦的身子,暗暗地叹了口气,“川儿,快把衣服穿上,不要受凉了。”

林川把衣服往身上一套,端起桌上的陶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食量不小。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转眼就是三碗米饭下肚。赵四娘吃了一丁点,就停下碗筷,林川问道:“干娘,你怎么不吃了?”

赵四娘淡淡笑道:“啊,我不饿已经吃饱了,今天干活累了,你多吃点吧。”

林川没有客气,一点头,端起盘子将里面的菜全部划到自己的碗中,嘿嘿一笑,拿筷子搅拌搅拌,美滋滋的大吃起来。

看着林川恶鬼投胎的样子,赵四娘笑着说道:“川儿,你这么吃,会吓坏人家的,以后还有那个女孩子敢嫁给你做老婆。”

“我不要老婆,只跟干娘在一起。”

赵四娘苦涩一笑,“傻孩子,干娘会慢慢变老死去的。得有人代替我照顾你呀?不然,干娘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生活。”

林川一愣,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赵四娘,认真地说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不会让让你死的!”

赵四娘欣慰的笑了,“傻孩子,每个人都会死的。有句俗话,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拖到五更天,任何人都是躲不掉的。”

林川睁大了眼睛,“干娘,那个阎王在什么地方,有这么大能力,我去找他。”

赵四娘嘿嘿一笑,“傻孩子,只有人死了才能进入阴曹地府,见到阎王的。那个地方不是活人可以去的,而且阴曹地府之中还有九层地狱,到时候不知道娘会在那层地狱之中!”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有些痛苦伤心。

林川从来没听说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不禁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望着干娘,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赵四娘被勾起伤心往事,惨然一笑,“好了,这些事情不说了,吓了你晚上又睡不好觉了。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林川有些不甘心,不过看到干娘脸上的神色,闭嘴没有问下去。赵四娘整理干净桌子,然后,抱来一堆衣服放在桌面上,调亮了油灯一件件的缝补。

林川坐在一边,看着干娘忙碌,不解的说道:“干娘,七爷爷说了,你不要太劳累,不舍得吃,会把身子弄坏的。”

“傻孩子,娘的身体好的很。你也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干娘存点钱,再让二婶带我瞅瞅,看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这样就有人来照顾你了。”说着一笑,“等你有了媳妇,可要听她的话,要好好疼爱她,不要让她伤心难过,知道吗?”

林川点点头,有些不清楚,“媳妇是干什么用的?”

赵四娘噗嗤一笑,指尖在林川头上一点,“等你媳妇取上门了,你就知道了!”

林川睁大了眼睛,看着干娘神神秘秘,好生奇怪。赵四娘笑着说道:“你睡觉去吧,今天累了一天,说不定明天秦府还需要你去帮忙,早点睡吧。”

“干娘,你也早点休息,明早你需要去厨房干活呢!”

“我不累,把这几件衣服缝补完了,就去休息。”

林川点点头,掀开布帘钻进自己的小屋子,虽然不大但是被赵四娘整理的非常干净,小木床上铺着厚厚的干草,上面是破旧的被絮,非常暖和。

林川舒服滴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地想着,媳妇,媳妇是干什么用的?以后会跟自己生活在一起?撇着一眼外屋暗淡的油灯,伸手摸了摸系在颈脖子上的那根短笛。

那根乳白色短笛,原本就系在林川的脖子上,或许是那个“林川”最喜欢的物品,也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纪念。

不过对于林川来说,这根短笛则更重要了。因为他把一个具有强大能量的东西存放到其中。这个东西就是大天宗联盟那台反物质发射器中的暗物质发射源。只有暗物质才具有宇宙诞生的强大能量,才能够打开通往其他维度空间的通道。不知怎么回事,在爆炸中竟然随着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它的形态无法显示出来,林川只好对这根短笛做了一个小手脚,将它放入其中。也正如此,才让林川发现原本的生命意识体在这个世界变幻很困难,每一次的变幻都将使得这幅躯体变得格外僵硬。所以从那次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聚集过生命意识体了,开始过着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也有那么厉害的人物。阎王,究竟是谁?他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主宰每个人的生命。自己以后一定要去找他,绝对不能让他带走干娘,自己要跟干娘永远生活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林川睡着了。外屋赵四娘坐在桌边,低头眯着眼睛,手指利索的缝补着,不时将针头在头皮上磨一磨,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影照射到墙壁上,不停的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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