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里?”夜苏墨手掌裹着玉安然的小手,温柔的问。
“我想去这里的寺庙还愿。”现在初冬的季节,天上飘着小雪,不冷且美丽,依然有很多摊贩,繁华的街道人群不减反增。
夜苏墨轻抚去她发间的一片雪花,柔声道:“好。”她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帮她实现。
这是一个习惯,幼时娘亲便告诉她,每个人的命都是上天安排的,好的坏的,你都没资格抱怨。所以娘亲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会先去寺庙里还愿,而那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的命会很好很好。
那时娘亲还教过她一句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娘亲说,该来的会来,该有的会有,无需急切,无需强取。
她跪在蒲团上,合起双手,眼睛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下一排排黑影。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娘亲已不在,她想挂念的已经无需挂念。
而那人,不该挂念的就不要挂念。
她一时心烦气躁,竟不知道还有谁是值得她心牵的。
忽然一个人的名字闪过脑海,小七,他算得她多年来的好友。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便为他祈愿早日寻得良人。
她高兴的笑笑,世上还有一个人是能让她记得的。
蓦地,另一人出现在脑海中。
她皱眉,他需要吗?
天下他有,后宫他有,至于身体,也没听过他有什么毛病。
那……
最终玉安然没有为夜苏墨祈愿,因为在她心里,夜苏墨该是强大的,强大到有时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总有那么一人,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她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她而已。
看见她出来,夜苏墨才走上去搀扶着,他不问,她不说,最好的秘密。
是夜,该就寝的时间。
玉安然尴尬地坐在床上,手不知往何处放。
“你真的要和我一同睡吗?”虽然以前在玉然宫他也偶有留宿,但那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从未碰过她。
而且在玉安然认为,玉然宫一直是她的地盘,他也不敢对她怎样。但是现在在外面,她真的感觉不安全。
夜苏墨褪下衣袍走到她身边坐下:“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只是今日外面在下雨。”
下雨……玉安然犹豫了半晌,还是乖乖上了床,夜苏墨偷偷地勾着唇笑,该感谢这一场雨。
他拉开锦被躺下,为她压好被角才环住她的腰道:“放心吧,我在。”
玉安然下意识的朝他怀里缩了缩,夜苏墨的笑意更大。
她怕雨,尤其是雷声哄哄的雨夜,她会怕,很怕。
幼时的记忆总是如潮水般不肯退去,她拉了拉被角,将自己的头更往里面缩了缩,整颗头都埋进被子里。
忽然,被角被一把扯开,夜苏墨握着她的肩,轻声细语:“别怕,我在,你别憋着自己。”
玉安然终究没抵过那阵怕意,转了个身朝他怀里钻。
夜苏墨揽着她的手拥的更紧。
“夜苏墨,我,我就这一次。”她结巴道。
夜苏墨拍了拍她的背:“多少次都没关系。”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的情绪渐渐平静,身子也不抖得可怜,他才轻轻推了推她。他的手才抬起,玉安然便死死的抱住他:“你,你别走,我怕。”
他又重新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像安抚一个孩子:“我不走。”
玉安然长舒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的清香,神情有些恍惚起来。
她又想起那个夜晚,电闪雷鸣,那个曾经温柔地叫着她然儿的女子,此刻面色安详,身体冰冷,任她怎么推怎么叫她都不理。
她的泪顺着眼角滴向床褥上,轻轻的啜泣声令人心疼。
而夜苏墨此刻也只能忍着心尖的剧痛,继续温柔地扶着她背。
恍惚着她竟有了睡意,她想,这次该是他的功劳,想起他身上的清香,那么熟悉,却想不起。
“夜苏墨,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过!”她睡去前的嘟囔一句,令他整夜未有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