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轱辘滚过,彩织看着花花绿绿的街道,兴奋地拉着玉安然的手:“娘娘,娘娘你看好漂亮的簪子,好香的香气。”
玉安然伸手拉过她,轻摇一下头:“忘了出门时我说过什么了?在外面要叫我什么?”
彩织这才回过神,看着她笑嘻嘻道:“是我忘了,在外面要叫夫人。”
玉安然一愣,皱着眉头问:“不是小姐吗?”
彩织无奈的叹叹气,言语中满是对玉安然的这个问题的无语:“夫人,您都嫁人了,哪还能是小姐?”
玉安然被教训地一震,这才恍然,好像是这么个理。主仆二人一路欢声笑语,连在马车上赶车的离青听到这笑声都不住的勾唇微笑,好不欢乐。
只是可怜了身后那辆马车上的人啊,独自一人守着空荡的木车,不限郁闷。
离末小心翼翼的挑起车帘,探进头看着正在看书的夜苏墨,道:“主子,马上要到客栈了。”
夜苏墨淡淡的嗯了一声,离末才将头退了出去。唉,可怜的人呐!
夜苏墨扔下那一页都未看进去的兵书,谁家的女人出门会将夫君仍在一辆马车上,和丫鬟共度这一路的美好时刻啊。
嗯,他家的,有这个本事。
马车缓缓停住,一栋高楼立于眼前,食客络绎不绝,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醉香楼三个烫金大字高高悬挂,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客栈高档不已。彩织扶着玉安然下车,却在她落地的一瞬间被人大力接过。
“夫人,下次可不能再冷落为夫了。”略带点点委屈的声音传来,玉安然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却被他抱的愈发紧。彩织在后面捂着嘴笑,离青站在身后调戏道:“怎么,也要我抱你进去。”
彩织白了他一眼,异常淡定,脸不红气不喘地鄙视他:“真是不知羞。”
离青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啧啧称奇,这丫头居然不脸红了。
离末拍了拍他的肩,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看来离你娶妻的日子还很远呐!”
离青瞥他一眼,毫不客气地用手肘撞向他的胸口,随后得意地朝客栈走去。离末一声闷哼,心里暗骂。
重色轻友,下手不留情的王八蛋。
离青与离末都是夜苏墨幼时的生死之交,经历许多风雨,只不过幼时先皇将他们安排给夜苏墨是为了训练他们,让他们保护夜苏墨的安危,所以虽然是挚友,但离青离末二人骨子里对夜苏墨还是无尽的尊崇。
离青一直伴在夜苏墨身边,而离末,则是奉命,游遍天下,搜寻那隐世医手,为玉安然治疗眼疾。
而离末心里是不喜玉安然的,他认为,一国之主,不顾着自己的安危,派出自己的左膀右臂游历天下只是为了医治一个女人实乃大错,所以他对玉安然一直都爱言笑,若不是这次夜苏墨召他回来保护他,他还真打算在外面过着逍遥日子不回来了。
他磨磨蹭蹭地拴好马车,再磨磨蹭蹭地进客栈。
彼时,夜苏墨扶着玉安然进了一间包房,四周安静,没了彩织的嬉笑声,也没有热闹的叫卖声,宁静中倒还能闻见一阵芬芳。
“屋子里有兰花?”
“嗯,建兰。”夜苏墨喝了一杯茶,看着窗台上的兰花淡淡道。
“难怪闻着那么香。”玉安然莞尔,这家客栈的主人还蛮有情调的。
夜苏墨宠溺地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头:“鼻子还挺灵。”
玉安然讪讪地摸摸鼻,只是恰巧闻见了而已。
夜苏墨正欣赏着那比花更娇艳的美人时,门外传来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夜苏墨应了一声,来人轻柔地推开门。
一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打扮中规中矩,头发挽着妇人髻,容貌姣好,小巧的脸庞看着甚是温婉可爱。
她淡淡一笑,温柔大方地像是屋内的那一盆兰花:“主子。”
夜苏墨点点头,催促道:“四娘,让厨房赶紧上菜,然儿她饿了。”
玉安然只顾着欣赏兰花和这有着兰花气质的人儿了,哪里顾得他说,只是淡笑着。
俗话说,有的人眼不盲心盲,而有的人,眼盲心却不盲。
她单从这女子刚才的态度和身上的兰花味就知道,这女子绝对是温柔贤惠一词的不二人选。
四娘又向玉安然施了个礼,只是二字:“夫人。”
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玉安然心悦,终于有人不是拿她当做皇后在虚伪奉承了。
当然,此前还有彩织丫头一个。
玉安然笑得得体,真诚道:“麻烦四娘了。”
四娘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暗叹着天不怜人,竟让这么美的女子无法见到自己的绝世无双。
她道:“何来麻烦,这本就是四娘之职。”他向夜苏墨点点头,夜苏墨会意,她慢慢退了出去,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抬头赞叹了一句:“夫人很漂亮。”
玉安然一怔,这是别人第二次赞叹她好看了吧,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精致的小脸,倒还真期待看看自己的模样呢。
夜苏墨轻轻拂去她耳边的碎发,这么美的女人是他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