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三日后我带你出宫,如何?”这是他离去前对她说的最令她开心的话。
她不记得有多久,多久可以自由自在的了。走路,微笑,吃饭,穿衣,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自由的做这些事了。
还有娘亲教给她的歌谣,她也多久没唱过了。
她开心地笑了,扬起小脸,露出洁白整齐的牙,真诚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夜苏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嘱咐了彩织几句,而后扬长而去。
她只有在感激时才会有真挚的笑容,才不会据他千里之外。
夜苏墨又忍不住朝后望了望,周仁引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两声。
此刻的夜苏墨就像是眷恋不舍的孩子,恋着远方的幸福,贪着那一刻的温柔。
周仁引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皇上能永远如此,做一个眷恋幸福的孩子,做一个被幸福包围的人。
黑夜,不同寻常的夜。
彩织忙着这里跑跑,那里绕绕,给玉安然收拾着行李。
“这件软毛织锦披风要带,保暖。”
“这件要梅花纹纱袍带,方便。”
“这条百褶如意裙要带,好看。”
……
玉安然坐在床上,实在受不了彩织这么到处乱窜着折腾,出声阻止:“彩织,只是出去游玩几日,不必带那么多东西。”
彩织头也不回的继续收拾东西,边折着衣服便应答:“那可不行,您是皇后,再怎么样,出去还是得穿的体面点。嗯,这个上裳也带着。”
玉安然垂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掀开锦盖在自己身上,又靠在床头听彩织抄家。
“还在三日后,不急着收拾,快去洗洗睡吧。”娘娘继续劝阻。
“不行,娘娘您东西多,我不早点收拾,万一出宫后又发现少这少哪怎么办?”彩织继续抵抗。
“到时候缺什么再买嘛!”
“咱们要能省则省,能自带就自带。”
娘娘和丫鬟纠缠不下,终于娘娘忍无可忍,无可奈何的哭丧着脸:“可你也不必将整个玉然宫搬去吧!”
“……”
彩织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收拾的东西,呃,确实好像是……太多了。
就她给玉安然收拾东西就已经两个箱子了。要是再加上自己的……那可以开个绸缎庄了。
经玉安然提醒,彩织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斗篷。
玉安然笑道:“将不必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吧,那两个箱子放在马车上都占地方。”
彩织闻言,只能乖乖地将里面实在是不必要的东西拿出来。
正当她一件一件惋惜这这个应该带却又无奈地放进柜子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娘娘你怎么知道有两个箱子?”莫非是听见好消息,刺激太大,能看见了?
彩织高兴的握着手,等待着好消息。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预料的,玉安然只是噗嗤一笑,而后淡淡到:“我听见你开箱子的声音,两次。”
彩织闻言失落的瘪着嘴,继续无趣地将刚收好到衣裳一件一件往柜子里面放。
按玉安然的要求,最后她的行李被压缩到只剩一箱,加上彩织还有一个小箱子。
玉安然头疼的揉揉额,还真是,有点出门的味道。
第二日,玉安然依旧好心情,听彩织说夜苏墨也已将出宫一事告知朝中各臣,明面上说是微服私访,其实也只有傅际允知道,此事并非这么简单。
这不,在告知他不在许日由允南王与袁丞相代为管理朝政之后,夜苏墨私传了他。
“我这几日要出宫,那老头必定想方设法一边阻止我回宫,一边夺得朝中大权。回宫一事你不必担心,只需管好朝政,内外兼测,看看还有多少他的狐狸尾巴,到时等我回来,一举歼灭。”
夜苏墨说着,心里还不停地想着安排的事。
四娘那里应该安排好了。
傅际允皱着眉无奈的长叹一声,而后仰天咆哮:“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一辈子都要被这无良的皇帝欺负,不,还有他的皇妹。唉……
夜苏墨听到这句哀怨,不由嗤笑一声:“等我回来,便将莲儿许你,如何?”这算是优待了吧?没吃亏吧?
傅际允闻言,第一次没有拿鄙视且无奈地眼神看他,真真地握着手,行了个礼:“多谢皇兄。”
夜苏墨仰头哈哈大笑:“你到也真是不知羞。”
傅际允瞥他一眼,翻着白眼说:“我又不是女儿家,知什么羞?”反正日后会有人替他羞。
夜苏墨心情畅快地大手一挥,不与他计较。傅际允识相地退了出去,他知道,他这是要办大事了。
周仁引从屋外进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夜苏墨:“皇上,就不能带着奴才一起去吗?”
他还想念妻儿呢!还想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呢,还想看山清水秀,屋外繁华呢!
夜苏墨抬头,无视他可怜乞求的眼神:“我不在,你就是这宫中的眼,际允一人忙不过来,得要人帮他。”
“可是……”
“回来时带四娘和巧儿进宫住半月。”夜苏墨威逼利诱地劝说着。
周仁引本来郁闷的心思瞬间晴朗,主子到底是主子,就是知道他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让主子觉得自己只顾儿女私情,不过国家大事吗?他打着哈哈,吞吞吐吐地说道:“皇上,那,那倒不用了,奴才说笑呢,奴才愿意留在宫中帮助允南王,不,不必叫四娘她们了。”
夜苏墨低头笑笑,打趣道:“不用?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
“诶诶诶,皇上,我的皇上哟,奴才错了还不行嘛。”周仁引急忙打断他的话,生怕他说出那一句让人失望的话。
夜苏墨笑笑,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折:“知道了,会带她们回来的。”
听到承诺,周仁引这才满意地退了出去。
夜苏墨揉揉眉心,这都一群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