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走后,我又开始思索起来。
殷律真的是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才这么做的么?也对,他这么做,确实让我少了不少麻烦,从来到这缘华山庄后,也从来没有遇上像电视剧里那些古代君王常常受到的刺杀、暗杀。因为,他们对世人说的是:“落樱国下任君王是殷律。”而这哥,还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消息。。。。。。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才下了一个疑似决心的决心,自言自语道:“要不然。。。。。。明天去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他们吧。。。。。。”话音刚落,我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练剑。
次日卯时【幽雪:卯时,上午五时至七时。】刚过一时【幽雪:即六时。】,我便起床,穿戴好衣装,向那个繁樱殿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想着事情:要是他们并没有按我说的去做,要是他们并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要是他们依旧是低头不语,我该如何是好?走着走着,繁樱殿已经近在咫尺了。我没有时间去犹豫,就咬咬牙,走至殿门前,挥手让两个守门的士兵下去,伸手想推开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心里怎么想着要推开门,手就是无法跟着有所行动,只是僵在半空中,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将近半个钟头过去了,我的手依旧是僵在半空,不肯推门而入。刚想放弃,放下僵在空中的手,耳畔便传来了魅影那一声疑问:“樱月,来了怎么都不进去?”回头一看,魅影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我如实回答她:“我。。。。。。我还没想好。。。。。。”只见魅影嘴角一勾,走上前,话道:“先看看再说吧。”话音刚落,她伸手推开了门。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殿内的人都还保持着昨日我离开时的姿势,听见开门声后,回过头看了看我,脸上一片憔悴和惊讶。他们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想也是,昨日,我并没有吩咐膳房给他们送任何吃的东西来。想到这里,我环顾四周,每看见一位臣子脸上的那抹憔悴,心就会跟着感到一阵抽痛。终于,我的鼻尖微微泛起了一阵酸意,视线渐渐地模糊了,泪水侵占了我的双眸,眼角也滑落了几滴泪珠。
我呆呆地在殿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听见魅影的一声呼唤:“樱月。”我回过神,用袖子擦了擦泪水,轻轻地吸了吸鼻子,话道:“对不起,昨日,是我不对。。。。。。我只是。。。。。。不喜欢被欺骗罢了。。。。。。所以,殷律,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要是你有事瞒着我,会使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在一条船上。”我朝殷律看去,双眸中满含着期望和乞求。我看见殷律抿了抿唇,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想必是同意了。我这才如同释怀了一般地笑了笑,挥手话道:“好了,就这样,这件事情到此位置。都别跪着了,坐下休息会儿吧。毕竟,也都快跪了一天了。”话音刚落,殿内的诸多臣子都如释重负般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但是,殷律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残雨和陌紫修见他还跪在那,疑惑地问道:“殷律,樱月公主都说‘别跪着了,’你怎么还这么一动不动地跪着?昨晚我们。。。。。。”“咳咳!”残雨和陌紫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洛子佩打断了。他们也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巴。这么一来,我的好奇心便上来了,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看着他们,问道:“昨晚,你们怎么了?”残雨和陌紫修两位“犯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蓦地,耳畔传来了殷律的呼唤:“樱月公主。。。。。。”他那憔悴不堪的声音令我为之一惊,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殷律他如此憔悴的声音。我向他看去,他接着说道:“樱月公主,若臣的存在,让您感到不安或者惶恐,您随时可以杀了臣。”“殷律。。。。。。”“殷律大人。。。。。。”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臣子们惊异的声音还回响在繁樱殿上空。我也被他惊到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久,我收起了那惊异的目光和表情,迈开步子,向他走去,右手将腰间佩戴着的落樱剑缓缓拔出。
“樱月公主,杀不得呀!杀不得呀!”诸位臣子看见我手中的落樱剑,纷纷阻止,无奈,跪了一夜,双脚暂时无法站起,只得无助地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想法。我无言,没有理会他们,一直走到了殷律面前,殷律也似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繁樱殿内的大臣们依旧叫嚷着:“樱月公主,杀不得,杀不得呀!魅影大人,您也去阻止一下樱月公主啊!魅影大人!。。。。。。”他们大概是很想起来阻止我吧,只因跪得太久,腿脚麻木,站不起来了。而魅影,她应该知道的,我会怎么做。我看了殷律一会儿,缓缓地举起剑。。。。。。“不要啊!”正当我挥剑砍下之时,一阵惊呼响彻了云霄,如雷贯耳。“哐当!”一阵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响起,断断续续地传入了臣子们的耳中,他们呆住了,一动不动。
“要是你死了,我这个一国之君,还怎么做啊?”我把落樱剑放回了剑鞘内,闭着眼,似是无所谓的说道,“况且,我要是杀了你,这落樱国岂不是全垮了?”殷律睁开了眸子,看了看那因被我斩断了线而地上的面纱,再次闭上了眸子,再睁开时,便是对着我的了。“殷律!”“殷律大人!”大臣们连滚带爬地凑到了殷律身边,脸上是担忧的神情,语气里也净是担忧,更不用说他们眸子里那一份满满的担忧了。他们对殷律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呢?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神情,我的心里却没有了以往那一阵阵的抽痛,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如无风拂过的水面般的平静。
再转头看向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了魅影那抹妖娆修长的身影。在诸位大臣的叫嚷中,我隐隐约约听见了殷律的一句回话:“放心,我没事。”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我依旧能听清,他语气里含着满满的安慰。我笑笑,蹲下身来,仔仔细细地欣赏起殷律的脸来。
那白皙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如同墨玉一般的明眸;弯弯的柳眉间蕴含着无尽的严肃和安慰,当然,“安慰”,仅仅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微微翘起的朱唇仅仅提着五度的微笑;略偏高挺的鼻梁并无任何装饰;长得及腰的墨发间也并无丝毫花俏的装饰,也从来没有束起过,一直都这么披散着。至少我只见过他披散着头发的样子。
我有些看呆了,竟下意识地不满道:“殷律,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貌美如花呢?”理所当然的,殷律以及他身边的一堆人肉墙都朝我看了过来,目光中略含讶异。此时,我才回过神,见他们一个个都这么惊异满满地看着我,才想起我前不久刚说的那句话来,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残雨带着一副鄙夷的样子看着我,反问我:“樱月公主,您用‘貌美如花’这类形容女子的词儿来形容男子,有些不宜吧?”我想了想,觉得也是,刚想道歉,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反驳道:“可你曾天天让我夸你‘美极了’、‘真漂亮’、‘今天打扮得真美’、‘妆画得真好’,又是为何?这些,应该也是用于形容女子的词儿吧!”闻言,他的脸色变得差了起来,并且越发的青黑,用令人发颤的声音低声话道:“那只是曾经,是事出有因。”此时此刻,他身后的陌紫修已经在狂笑不止了。还不等我询问他“为什么要笑?”,残雨就已经忍耐不住,一个拳头挥了过去,好巧不巧地就打在了陌紫修的那张他一直都引以为傲的脸上。
我在心里暗暗地赞叹:打得好!但是,作为一位君王,再怎么说也是应该关心一下臣子的,于是,我“万分担忧”的问道:“哎呀!陌紫修,你没事儿吧?”说罢,我又学着殷律训我时的样子训起了残雨:“残雨啊,你说说你,对他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打他;你打他也就算了,还偏偏要打他的脸!你说说你!人家可是靠脸吃饭的呀!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说完后,我又暗想:不过,若是陌紫修没有笑,或是没有笑得这么大声的话,应该就不会遭到这种待遇了吧。
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其此之谓乎?”
接着,他们俩便打了起来,仿佛无人在旁那般。“樱月公主,臣。。。。。。”“停!”殷律在一位大臣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正想对我说什么,却被我给打断了。他不解地望着我,我一本正经地话道:“我,殷樱月,以王的身份命令你,从今往后,不准再自称‘臣’!要称,也只能称‘我’,或‘殷律’。还有,以后不准戴面纱!”殷律听完,愣了愣,张口刚想说什么,又被我无情打断:“没得商量!”他无奈,只能点头同意。然后,我又一一指着其他一些人----即十位将军和刚打完,还搞不清状况的残雨和陌紫修,说了前面的话。他们相视一眼,也点头同意。
我笑笑。不管他们是否听从殷律,只要殷律听我的,就好了。
我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我才是落樱国的女王。
我就是----殷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