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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话 谁是王

打从那次安排操练之事后,我便开始注意起殷律和其他几位臣子的行动,直到今天。。。。。。

内心的那份焦虑和不安随着时间扩展得越来越大了。。。。。。

我手持落樱剑,在紫樱林中舞剑,心里却始终想着另一件事。才刚开始练没多长时间,我便无心再练剑了,心烦意乱地将剑放回剑鞘,握在手中,转身向我的寝宫----华清殿走去。蓦地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握着剑的手也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翻过身子,仰面躺在床榻上,透过床头的那扇小小的窗子望向外面那轮皎洁的明月,心里想着明日的诸臣大会上该如何开口说这件事才好。待我仔细地在脑海里编排了一下后,睡意才慢慢地侵入大脑,我这才缓缓睡去。但此时,已经将近子时了。

一轮红日从天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时,我便睁开了双眸。等眼睛完全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阳光后,我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迅速地穿戴好衣装,将落樱剑佩在腰间,调整好心情后,便向殿外走去。脚还未跨出门栏,华心便走了进来,我们险些就撞在一起。“樱月公主,华心奉殷律大人之命,来带公主去集合地。”华心毕恭毕敬地鞠躬说道。“好。”我应道。她直起身子,转身带我向一个地方走去。

我们走了许久,转了许多个弯口,这才来到了一个建筑物前。华心打开门,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樱月公主,请。”待我走进门后,她便关好门,和两位守殿的士兵站在一旁。“臣参见公主!”见我进来了,殿内的诸位臣子齐齐地从位子上站起,一句话伴着跪地声在我耳旁响起。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殷律、残雨、陌紫修,以及十位将军。魅影则是因为要代替十位将军练兵,并没有来参加这次的诸臣会议。这也无妨,我要找的,只有殷律、残雨、陌紫修,以及十位将军罢了。我无言,迈开步子,踏着红毯,缓缓地走到我的位子前,动作停了停,继而又转过身,却没有坐下,也没有让他们起来。我静静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在了殷律身上。我知道,他能感受到我的目光,因为,在我看向他没多久后,他的身子就微微顿了一顿。

“在你们起来之前,本公主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务必要如实回答我。”我开了口。但语气里,还是没有半点让他们起来的意思。殷律回应了我一句:“公主请讲。”我听清楚了,他语气里的那抹带有妥协色彩的感情。他知道,我的这个问题,是冲着他来的,而事实上,也亦是如此。“你们心里的王,究竟是谁?”我一本正经地问着,语气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有的仅仅是追根究底的坚定。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的身子微微顿了顿,是没想到我会这没问吧。

见他们许久都没有反应,我又开口询问:“洛子佩,如果我让你去杀了两位护法,你可会去杀?”被我叫到的洛子佩和两位护法----残雨及陌紫修,身子一顿,眸中透露着无尽的不敢相信。洛子佩缓缓答道:“若是公主的命令,臣,定会遵循。”我的眼帘微垂,心间泛起一股忧伤,因为他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我又问:“洛子华,你呢?你可会遵循?”“臣,也不会违抗公主的旨意。”洛子华低着头,虽说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仅凭他那颤抖着的声音,我便能猜想他此时的表情。压抑、谨慎、戒备,还有些许的恐惧。接着,我一一询问了其他几位将军,他们的回答亦是如此,同样的,他们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不停地在颤抖。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殷律紧锁的眉,眉宇间满是忧愁。不知怎的,我的心里竟升起一股愠气。

我又问残雨和陌紫修:“两位护法,若本公主让你们杀了对方,你们可会遵循?”他们的身子微顿,相互看了看,应道:“若是公主之命,臣,定是遵循。”我听着这发颤的声音,低下头,心寒道:“是吗?那么,若我让你们杀了殷律呢?”繁樱殿内一片寂静,四周充斥着的,都是带着压抑之感的空气,一股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着。“怎么了?说不出来了?呵!”我冷笑一声,嘲讽道,“再用那发颤的声音说一句‘臣定会遵循’啊!”“樱月公主,殷律大人为了国家复兴,想方设法找到了身为落樱国公主的您,功不可没,杀不得,杀不得呀!”一位较为年长的老臣开口劝阻道。我抬起头,冷眼扫视着繁樱殿内的诸位臣子,冷冷话道:“又不是真的要杀,紧张什么?本公主只不过问问你们会不会杀罢了,而你们,竟连个答复都没有。”此话一出,殿内便没了声音。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心里真正的王者,不是我,而是殷律。”我毫无感情地总结道。接着,殿内又是一片寂静。我看着沉默已久的诸位臣子、将军、护法,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吼道:“我受够了!你们说句话行不行!都别给我装哑巴!”左手一甩,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向左手边的墙冲去,用瓷做的瓶瓶罐罐一瞬间碎得不成样子。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气愤地吼道:“够了!都给我起来!”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没有声音,更没有动作。我见他们这般模样,心中一怒,嘴一横,冷道:“不起来,就给我永远跪着!”说罢,也不等他们回应,迈步离开了繁樱殿,出门时对门外的士兵说了一句:“锁好殿门,都给我看紧了,谁也不准放进去,谁也不准放出来。”

我甩开华清殿的殿门,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看着地,握着落樱剑的手不觉地握得更紧了些,脸上愤恨满满,眼角却滑落了颗颗晶莹的泪珠。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蓦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听见了魅影询问的声音:“樱月,听华心说,你把殷律他们锁在了繁樱殿里?”我不语,因为我知道,她会明白的,她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的。“樱月。。。。。。我能了解你的感受,被欺瞒着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但是,你这样对待他们,岂不是有些不好?”魅影坐到了我的身边,温柔话道。

“我明白呀,我都明白呀!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明明昨晚,不是这么想的。。。。。。原本想着,若是殷律向我解释了,我就不追究了,可他没有这么做,殷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解释!他没有向我解释。。。。。。”说着说着,心里被一股莫名的悲伤占据了,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

“樱月。。。。。。”魅影搂过我的肩,抱着我,轻轻地唤了一声,“樱月,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弄明白的,有些事情,可能不了解会更好。”她拍了拍我的背,又安慰道:“樱月,殷律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点你也知道。同时,他也是个很温柔的人,不希望他重视的人受到伤害,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痛苦。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相信残雨也和你说过吧。”

没错,残雨也说过的,殷律他以前并不是这般模样的。。。。。。

----“殷律大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殷律他从前并不是这般模样的,从前的他,很温柔、很耀眼,在人群中总是像鹤立鸡群那般。他总是让我们向往,让我们想要与他比肩而立。但是。。。。。。”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时候残雨未说完的,“但是”之后的话:打从落樱国被侵占之后,他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痛苦而变得更为痛苦,让心灵受到伤害,丧失复国的自信,宁可让自己一人担起这名为“复国”的担子。

“笨蛋。。。。。。”我小声咒骂着殷律。“从一些方面来看,殷律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所以,你也不要和他这么闹下去了,好吗?”魅影拍着我的肩,轻声细语地说着。闻言,我从魅影的怀里出来,似是不服气地说道:“不,我要让他们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王!过几天,等我心情好点了,我再去放了她们。”“好,好,好。你别忘了就行。”魅影也奈何不了我,只好顺着我的意,“那就这样,我还要去监督那些士兵,就先走了。樱月,你要记住,殷律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是那种为了私人利益就背叛国家的人。你要相信他。”

魅影眼中的那份坚定让我为之一惊,使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笑了,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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