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复仇的话,不妨跟我走吧。”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以为所有人都死了就没人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你了么?我告诉你我可不傻,我也不会像瑟密拉那样天真地相信你直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才不会跟你走,纵使这颗星球现在毁灭,我也只会跟那个人走……还有死神,我在等的人是死神,而不是你这个惺惺作假的疯子!”
“就连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已经死了,他不会像答应你的那会儿一样再次醒过来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运不会死么,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跟我走的话,说不定我还有方法可以让他醒过来。”
“那时候……你就是那么跟瑟密拉说的吧?”
这些是……什么?
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就算是睁开眼睛使劲向四周看去,也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耳边却能听见两个人的争吵声,都是两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普鲁托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从那段对话中找到了熟人的名字。
瑟密拉,也死了?
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越走越近了,四周的温度也随着那人的靠近慢慢下降——虽然原本就已经很冷了。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越来越泛白,直至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甚至还变成了十分刺眼的白光,也让普鲁托看到了那个朝他走来的人的模样。银白色长发披散在那人身后,他的手中握着寒冰凝结而成的利刃,冰刃上挂着的血珠一滴一滴滴落在脚下的白光中,也将这一片白色染成了红色。
周围的白光又忽然变化成了一幅普鲁托似曾相识的景色,有着银白色长发的那个人依然在朝他走来。他注意到自己站在一片冰冻的海上,虽说和两百万年前的炫彩紫星一样也是极其寒冷的幻境,但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这里并不是炫彩紫星。远处仍有连绵起伏的绿色山脉,再远一点的海面也没有结冰,那个人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己,仅仅只是与自己擦肩而过。
这里……曾经在苍蓝的记忆中看到过。
银发人挥舞着手中的冰刃,向那些踏过结冰的海面朝他冲来的人刺去,那些人身披重甲各个面目狰狞,有不少人盔甲上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寒冰,可是这些本应作为累赘的冰块却没有减缓一点儿他们的速度。鞋底被冰面冻住了就脱下鞋子继续跑,手中的武器因为温度而裂开了就丢下武器赤手空拳,那些人就像是拼了命也要将眼前的人抹除掉一样,和两百万年前的炫彩紫星上那些愤怒的只想杀人的疯子似乎没什么两样。
银发人手中的冰刃折断了,那些冲上来的人也几乎全倒下了,远在岸边的人群之中站着的那个蓝衣女子一跃而起飞身来到了伤痕累累的银发人面前,她冷笑一声,随后反手将其扇到了几米开外的海面上。
“冥从来不会夺取熟人的性命,哪怕他们是敌人。”
“心魔利用的是人心,心咒扩大的是人心中原本就有的黑暗面。”
倒在冰面上的创世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但是我会啊!”
蓝衣女子一脸惊愕的看着创世主手中突然多出的那把水晶剑,然后看着这把水晶剑穿过了她的身体——从她身后穿过,连同面前的创世主一起。被迫离开创世主的异时空人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创世主在最后关头拒绝了心魔的附身,也违背了他与心魔的约定。
“第一次你拔剑刺向我时,你早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依莱尔!”
银发人伸出手,又忽地放下。
蓝衣女子没有死,也许是创世主直到生命终结也没有忍下心来杀死这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哪怕那些帮助全部都不是出自她的真心。创世主最终选择了自杀,自杀的罪孽深重,他或许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摆脱异时空的诅咒和纠缠。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出生地的特殊,因此他的灵魂被封印在水晶石中,却也不知道是由于什么,一颗完整的水晶石竟然分裂成了三颗,从而也导致了苏醒过来的创世主只能作为一个残魂,忘却了大部分的记忆,且做不了任何事。
“苍……”
周围的场景又改变了,重新变回了白茫茫一无所有的世界。
“创世主的灵魂在最后带你穿梭时空,帮你解答疑惑——你现在知道了么?在璀璨金星创世主的残魂被净化的时候异时空人说出那句话的原因,还有,心魔会帮助与他毫无瓜葛的创世主的理由。”
一把冰刃突然架在了普鲁托的脖子上,普鲁托顿时愣在了原地,他不敢动弹,但是不需要回头他也可以猜出身后的人的身份。
“你知道……你欠了依莱尔什么吗?”
他想张口回答,但却惊愕地发觉现在的自己动弹不得,甚至是话也说不出。
架在脖子上的冰刃猛然变作了鲜红色,普鲁托知道这是冰刃沾上了血后的现象。他知道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划破了,若是对方真的有了杀心,他有可能就真的死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复活了。
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不会害怕?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在发抖,牙齿在打颤。
又有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脖子上架着的冰刃骤然消失了。
“普鲁托,普鲁托,醒醒!”
什么都没有的白色世界猛地被打破了,身旁的白光散去变作了一座巨大的冰壁,他猛然坐了起来,旁边的人抹了把眼泪,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