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回去了,因为借用了不属于他的力量从而导致近三个月的时间得卧床不起,这就连天后赫拉也挽不回来的伤势,不愧是零之人偶师的力量。”
花花学院,校长室
雷蒙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整个校长室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但是窗户却大开着,似乎是有了当时差一点儿被闷死的心理阴影,使雷蒙不得不时刻让校长室保持通风。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报纸,崭新的报纸上头版用黑色的加粗字体写了“怨灵大暴走”几个大字,这几个字以及底下一行用来注释的小字深深刺痛了雷蒙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可是外界却是怎么说的?”他把报纸拿了起来,随后揉成一团狠狠地丢在了一边,“花花学院‘怨灵大暴走’,尊敬的‘上帝大人’耗尽了近乎全部的圣洁之力才帮我们摆脱了这一难关,也导致他身心俱疲,就连天后赫拉的治愈能力也没能使上帝从脱力的昏迷中苏醒过来──这才是可笑至极吧,有些时候啊,我们的确是愚蠢至极!”
他特地支走了时间夫人,就是为了让自己一个人在校长室里静一会儿,也好让时间夫人不对他这几天来的怪异举动感到疑惑。周围的人都失去了有关那一时段的记忆,有些人的脑中甚至还被人为地移入了虚假的记忆。他知道,这些都是上帝做的,或者是莱特把那些“摇财树们”救回来的“代价”,他无能为力,但却又不想成为多出来的那一个人,现在他所能做的,便是假装自己也失去了记忆,混入常人之中。
他可不想那么快就死,还是被圣洁之力所净化,连灵魂都不会剩下。
“怨灵……”
原先说不准有没有怨灵,现在么,肯定莫名多出了很多很多。
虽说圣洁之力可以净化所有的灵魂,但是在范围之外的怨灵可不会受到波及。
“我们真是一些蠢货!”
雷蒙猛地站了起来,捡起了那张报纸塞进了原先装学费的某一个抽屉里,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大开着的窗户,风吹了进来将摊在桌上的一张纸掀到了地上。他又捡起了那张纸重新放回桌上,拿笔压好──这一切他都做得十分地烦躁,总觉得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些什么,或是觉得自己可能忘记做了什么事情──但最后一切又重归平静,他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真是一个……垃圾的校长!”
窗外的风仍旧吹着,操场上正在进行着魔法武斗课,学生们的笑声和打闹声不时地传进了校长室。时间夫人的坐骑虽被栓在校长室门口,却是悠哉悠哉地啃着地上草坪上的嫩草,有些时候,不会说话的宠物倒是最幸福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和懊悔。
忽然听到身边有响声,原本正在低头吃草的大火马抬起头来,但是周围却什么都没有,除了风,和随风一齐传来的欢笑声之外。
花花学院,天使圣坛
继天使圣坛复原后,因为人们听说这里真的有天使的灵魂,所以来这儿的游客日益增多,可是却没有人真正遇到过那个天使的“灵魂”。不过让学生们还有时间夫人都感到很奇怪的是,不知是什么原因,雷蒙校长突然在天使圣坛里又重新开辟了一块空地,还专门请人来打造了一块学生们的雕像,没有颜色的石雕,上边刻着没有人记得的名字和生平经历,就像是墓碑一样。
学生们都在传,这也许就是墓碑,不过都是很久很久以前死掉的学生,没人记得的微不足道的生命,没有对这个星球作出一点儿贡献,因此不会被世人所记得。
“当初你们入学来时,我是很高兴,但是高兴却不是因为又有新的学生来,而是因为又有新的学费可以赚──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校长,我想要攒很多很多的钱。”
雷蒙站在那块石碑面前,他后边隔着一个花坛便是豪华的天使圣坛喷泉,也是当初上帝站着的地方,依旧残余有一丁点的圣洁之力,所以那边的“游客”是最多的,谁都想要沾上帝的光,也是这样,他才没有把学生们的墓地建在那儿。
“对不起,我曾经从未把你们当学生来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有钱和来自TE的烟,才能给他安全感了呢……
他弯下腰在石碑前放下了一束花,并且抬手抹去了石碑上蒙着的灰。那场无厘头的战争仅结束了不到一个星期,但是因为学生们和校工对这块墓碑的不在意,墓碑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又或是某些人刻意而为,但是雷蒙不想去追究责任。
“原谅我吧,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雷蒙直起身来,转过离去,“我没有揭穿上帝真面目的胆量,但是我会一直等着,直到有人,直到有一天,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会一直等着。”
微风拂过摆在石碑之下的花束,一个人影浮现在了石碑之上,抬起头,看向雷蒙校长走之后第二个来的石碑前的那个金发男子。
洛伊川站在石碑前,抬起头来对上那个被学生们传成“神话传说”的天使的灵魂的视线,什么都没有说,仅是又放了一束花在地上,随后同雷蒙一样转身离去了。
学校里还有很多学生没有从昏睡中醒过来,可能,再不会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