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祁渊,在回邂釹居的路上,我任由祁澈拉着,心里莫名的一阵堵的慌,酸酸的,涩涩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八角亭中祁渊说的那句话……
“澈儿……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适宜嫁娶!”
方才在亭中,我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回想起来,这好像是祁渊在为祁澈预定婚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祁澈他也是赞成他父亲的想法的。
我这才来京都几天,祁澈这么快就要成亲了。究竟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入了祁澈的眼,这么迫不及待的娶她进门?
作为祁澈的朋友,他要成亲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丝抗拒呢?不愿相信自己理解的意思,不愿意相信祁澈有了意中之人。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说不上来的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路上,祁澈跟我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种内心的煎熬,搞得我烦躁不安,“祁澈,下个月初五是你要成亲吗?”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问祁澈来得简洁明了。
冲动的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就怕祁澈给了我不想面对的答案。
“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祁澈简洁的一个字,乱了我所有的心神。
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阵怨气,我一把甩开祁澈的手,怒气冲冲地回了邂釹居。
祁澈担忧的紧随其后。
所谓无巧不成书,我刚到邂釹居的院门口,林婶恰巧端着一盆清水,站在院门口焦急的盼望,我二话不说,抢过她手里的铜盆,一扬手,满盆的凉水,悉数泼在了我的头上。
我突然的举动,弄得林婶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我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忆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祁澈愤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大步一跨,伸手夺过我手中的铜盆,重重地扔摔在地上。
“不干什么?就是觉得天气热,我想凉快凉快而已。”
我这都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只是想冷静冷静。回想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累了,真的很累!
梦想中的自己应该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找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老是事与愿违,我不想伤害祁澈,却伤他最深。
祁澈默默忍受着我无厘头的怒火,一脸心疼的擦拭着我头上的水珠,“忆儿,不管你是何缘由,你都不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祁澈的心疼眼露于表,他的眼眸里辉映着我无助的神情,心最柔软的地方好像有人拿刀捅过一样。
“祁澈,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就当是我求你。”
我粗暴地打断了祁澈的话,哀求着他,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习惯了你对我的好,舍不得放开你的手。
习惯会变成自然,自然会变成理所当然,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又该拿什么来回报你。
话落,我没有理会祁澈,直径走进了邂釹居,重重地关上了房门。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倒了下去,泪水无声的滑落眼角。
眼前没有佳人身影的祁澈,木纳的站在院外,如画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忧愁,勾魂摄魄的眼眸里放射出无尽的寂寞,他垂下了眼眸,自怀中拿出一支玉笛,轻轻的放在唇边,合上双眼,一支优美的乐曲,倾刻间,包围了邂女居。
祁澈吹奏的曲音中,宁静中带着一丝伤感,回忆中带着一丝甜蜜。
不待他曲音吹完,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我一把投入了他的怀抱,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祁澈,别吹了……我已经欠你的够多了,你再这样的不予回报的付出,你要让我拿什么来偿还?”
这首曲子,是小时候日日夜夜伴我入睡的曲子。
时隔多年,他再次吹起,竟是这般情景。
“忆儿……我不要妳偿还……你只要安心接受就好。”话未落,祁澈收起了玉笛,紧紧的将我锁在怀里。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男人,付出了还不求回报。只可惜,这个男人已经被人承包,下个月初五,他也算是名花有主的人。
好羡慕那个能嫁给他的女子……
夏日的暖阳,悄悄的日落西山,林婶端着晚膳,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邂釹居,轻咳一声,“咳……少爷,少夫人,戌时一刻了,该用晚膳了。”
闻言,祁澈松开手臂,牵着我步入邂釹居的饭厅,“林婶,先别着急吃饭。麻烦你先打些热水来,忆儿淋了水,让她先沐浴更衣,别等一下着凉生病了才好。”
听罢祁澈的话,林婶迅速放下手中的托盘,领命而去。
祁澈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冷,湿哒哒的衣服穿着身上,着实有些难受。
林婶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热水就装满了的沐浴的浴桶,林婶细心的在里面洒满花瓣,“少夫人,热水老身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让老身伺候你沐浴吧!”
话落,林婶殷勤的来到我身边,伸手欲解我身上的衣带。
我迅速按住她的手,冲她尴尬一笑,回头看向屹立在我身后的祁澈,脸微红,“不……不用了……林婶……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林婶随着我的眼神,看向那嫡仙般的男子,瞬间明白了一切,顿时她满脸皱纹的脸上,刹那间像开了朵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