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小炒就肯定不咸啊?”胡钟煦使劲咽了一口笑道,韩靥点头道:“咸了我可以提意见啊,这个哪行?而且又和米饭搅和在一块儿。”我看着韩靥饭盒里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白菜粉丝,上面只有很少的不到2两米饭,因为还匀给了我和胡钟煦各一些,便说:“你这么点儿饭,肯定咸啊,先凑合吃吧,至少咱别这么干站着呀。”
真正吃起来,韩靥反而连声说菜好吃,比她家保姆做的乡下菜水平高,只是油大。胡钟煦笑她就是家庭条件太好而被惯出来的坏毛病,一点不知道普通人有多俭省、多能将就。韩靥令我意外的也不反驳,反而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学诗人海子说的,’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这就好了?”我笑道:“周游世界太痴心妄想了,护照哪弄去。”胡钟煦说:“人家外交官的千金小姐,护照算什么,不过我发现怎么咱们班这么多喜欢诗的,出口就一套套的,我真学不来你们这酸劲儿。”
韩靥左手在胡钟煦饭盒前用力敲两下道:“切,什么叫酸啊,这是文化,你这醋溜白菜还不够醋是怎么着?”我和胡钟煦听着都笑起来,也不和她理论。
这样说说笑笑的边吃边聊是再惬意不过、也是容易不过的事情。可饭后的采买礼品上却让还未经世的我们着实犯了难。
“听说她父亲大教授呢,一向生活的应该不赖,买一般那街边的苹果不合适吧。”出门直奔校外副食店时,胡钟煦的这句话给了我提醒。我本来没有深想,只琢磨着以最不耽误时间的法子随意买些东西,只要不是空着俩手就好。
“就买盒巧克力呗,又好看,又好吃,也拿得出手了。”韩靥提议说,随即从她淡黄色的毛料大衣兜里掏出10块钱,笑道:“这个你们俩拿着,看什么合适的买,我先去坐车,你们俩不骑车吗,咱们走不到一块儿,回头在说好的那站我等着”。胡钟煦迟疑着没有接,说:“这巧克力啊,贵得要命,国产的倒是便宜点儿,可那简直就是糖块儿,喔,贼难吃,你们俩不懂,这送东西可讲究了,要不,饶花了钱反落不是。”我不以为然道:“买合适了也应该,可王梦雨那人不是那么苛刻的吧,去看她她肯定就特感谢了,而且赶紧定,这韩靥马上到了公交那儿就坐车了---你别忘了下车等着我们啊,要不王梦雨家我们俩可都不认识。”
“啰嗦劲儿的,我刚说的自己倒忘了?要不这么着吧---”韩靥收起钱,说:“到了石油学院那边儿咱们再买吧,正好路上合计合计,反正就像胡钟煦说的,送礼就要到位,要不成心恶心人家了,那你们先骑上走吧,我坐车快。”胡钟煦跨上车座道:“到那儿买也行,不过好歹我们也是学英语的,再比不了英国绅士,也不能让女生掏钱,是吧,岳清辉,我这有10来块钱,你再添上些,应该够了。”
我在零花上总是吝啬,好在对外上非常好面子,因此大方地表示自己手头虽然不多,一会儿买的时候,哪怕借钱也要出另一半。
也许我们三个人都是平常不接触家务的,真在约好的车站会合后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商场里,原来看着不错的吃食触目既是,只恨囊中羞涩了,却毫不知晓该对哪个出手。韩靥总是喜欢看些话梅、糖果之类的零食,然后说自己经常利用的一家小商店,里面卖的好像都比这贵,真想干脆搬这边来住才好,并且出手干脆地买了好几包小吃,有果脯、瓜子儿,还有几种混装的干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