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是瞧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说话打牌,跟着刚才的内容笑了两回,有时候会忽然醒悟过来似的拿出精读课本看两眼,然后又合上。韩靥捅了一下我肩膀,说:“你干嘛呢,一会儿的课杨老师说了要搞测试,怎么觉着你看的架势,像练习考试作弊的劲儿?”
“啊,老师说有考试啊!”我也没听确切,来不及回应她的调侃,连忙正经八百地打开教材,翻到第8课,指了指说:“上次讲的我还没消化呀,这两天回去又瞎忙活,而且前几课那么多生词和短语凑一块儿的。”王秀茵居然扔出两张牌后忙里偷闲地看到我翻到的课文,插了一句说:“哎呦,你行不行,上次讲第9课了呀。”
“这刚讲的不能考吧,那也太苛刻了?”我理直气壮地说完,先看见韩靥做出一副无奈的神态。胡钟煦抬头道:“你呀,贪吃贪睡,孺子不可教也---哦对了,谁说杨老师说了要测验的,我怎么没听到?”
韩靥摆手摇头地笑着说:“哎呀,受不了你们,我是问岳清辉:难道是一会儿杨老师说要测验,所以你这么练习作弊吗?呒,累死我了,要这么咬文嚼字地表达清楚意思。都怪你,咋咋呼呼的。”随着她一番轻重缓急区分明显的说话结束,在我胳膊上使劲打了一下。
胡钟煦无声的笑,高晴看着韩靥发愣,莫若芬在说:“喂,你们仨,我这甩呢,你们倒是还打不打?”我才要说话,韩靥笑道:“岳清辉,你说这两天忙活,你一个学生忙活什么,又说了不是学习。”
“嗯…没什么,也就看看联播的新闻、读读社论、思考人生加写个申请。”我笑着说罢,却是另外一个声音说:“你快别申请了,我们团组织已经够鱼龙混杂的了,对了,上次党校教授被你一顿歪话说的,头发都气白了一大片。”胡钟煦笑说:“不是气的,是愁的啊。”
我听出来先前说话的是吕辰歆,抬头却看见与她同桌的王梦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位子上,一边闷头掏着书包,一边说:“辰歆瞎说,那人本来就是一大片白头发吧,映着那日光灯都晃眼来着,而且那张脸,皱得什么似的,还正好那么暗红暗红的,像个烂苹果,呵呵呵。”
吕辰歆拉长嘴冲韩靥做个怪样,转而对我说:“你看人家团委怎么这么护着你,这还没说什么委屈你的话呢,还不赶紧申请入团表现一下?”
我双手比划个叉子,不紧不慢的王梦雨先柔和随意的口气道:“谁护着他了,我就是说个实情,而且岳清辉珍视他这个群众身份着呢,觉得与众不同特得意,是吧?”
我看着她投过来的目光,一时想不出怎么说好,又不愿意沉默以对,正发呆着,吕辰歆简直是不留情面的劲头说:“喂,这还大庭广众的呢,你们就这么四目相对的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这一下引得周围同学都看过来,王梦雨满面通红,转身坐正了,低头只管将书包往抽屉里塞着。
我还在想着怎么说好,前面的胡钟煦已经收着纸牌,说:“得了,到这儿吧,本来想这一会儿我也给你们来个黑色三分钟,奇迹难复制啊,一会上课还有测验,先收收心吧。”
“真有啊,到底有没有,被你们俩男生说得我都糊涂了。”是王秀茵的问话。我出于脱离开刚才形成的“尴尬困境”心理,说:“一会杨老师来,你直接问她一声不就全知道了,再说一个小测验能怎么样,不是连期中考试都不记录进成绩单里嘛,是吧,韩靥?”我拍了拍隔着通道的左边桌子。韩靥看也不看我,懒洋洋地只说了声“不知道”。
我还要啰嗦一句,看见杨老师随着上课铃声走了进来,也就很快把这话题忘到脑子的不知哪个角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