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靥坐下,弹了几个小节,点头说:“我觉得挺好,刚听吧,其实我觉得有些沉闷,不过现在觉着挺悠扬的了,嗯,所以照我大舅说的,配上口琴的音色,确实能添彩不少吧,可现在到哪儿找口琴吹得好的?”
我笑道:“我倒是会吹两下,可水平不够,而且弹着吉他再吹口琴?虽说电视里见过,可看着跟杂耍似的,忒忙到,回头班上问问吧,反正有没有都行,再说也来不及一起练习了。”
“朗衷好像说过他会吹。”
我刚要说韩靥弹起来后,我弹几个小节后开始唱,听到王梦雨冷不丁插进这句话,不耐烦道:“他又不是咱们班的,而且什么水平也不知道,别让他瞎掺合了,开始开始。”
王梦雨连忙摆了两下手,韩靥的钢琴已经响起,我的吉他随即跟了上去,一边朝王梦雨说:“我点头了你就开唱,咱们试一下。”韩靥则朝她指了指曲谱上起唱的位置。
很是专心地练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的光阴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滑过,韩靥拿来的饮料,也在口渴后才留意到不知何时竟然被喝了个精光。
韩靥说再去厨房找找有什么喝的。等她走开,王梦雨凑近了依旧小声道:“你怎么和她那么说话?”
我茫然抬头无目标地看向前方。王梦雨噗嗤笑了说:“就是唱到那句—-”
“谁?”韩靥忽然露出脸问了一声,先看见我们交头接耳的情形,略略撅嘴道:“你们干嘛呢,有人敲门都没听到?”
但外面似乎并没有任何回应。韩靥已经走过来又问了一声。这时果然听到门外男人的声音说:“谭部长家吧?”
韩靥紧皱眉头、没好气地冲着大门说:“我妈不在家…而且且不回来呢,有事改天好吧。”
王梦雨看看我,目光中有些在她不多见的顽皮意味。韩靥随即转向我们说:“又没别人还咬耳朵,瞒着我什么啊?”
王梦雨坦然笑道:“什么呀,我音乐上完全不懂,问你们这样的高手多少有点难为情的,就…”
韩靥高傲地扬起脸说:“得了吧,少骗我,可恨我还好心好意地给你们弄咖啡呢,一会小心我不放糖,哼。”
“我喝不放糖的。”我举手道。
“那我偏给你放!”
王梦雨不出声的笑容中,我看韩靥重现去了厨房,才小声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王梦雨警惕地看看里面,“还自己没回过味儿呐?就是唱到’无论这有些颓废、有些盲目得无知’那句,韩靥说他那个舅舅说宁肯颓废,不跟着这个社会无知,你就说当官的最无知,太不顾及她爸妈都是官儿了。”
我点点头,又不甘心被她说的好像习惯背后嚼舌头那类人,便说:“哦,我就顺口说句大实话—-再不说了好吧,我可不是那种满嘴胡扯瞎侃的人,你放心。”
“我是怕你楞,知道你不会是搬弄是非的人,啊。”
我笑起来,说:“看你像个大姐姐似的,可你说革命为人民之类的天天喊,还不是当权的把着最好工作,过得最好生活,是吧?”
王梦雨扭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里面,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撅嘴的神态像撒娇,却是教导我的言语道:“你看我刚告诫你,还怕你不愿意,说了你不是嘴不把门挑事儿的人,你这倒…”
“他又怎么了?”韩靥这时端着一个橘黄颜色的托盘过来道。王梦雨迎上去接过托盘放到茶几上,一边说:“他愣头青的,我说好在是你,要是李馨琪早不干了。”
“我也不跟她说啊,没事就她家单独占个四合院之类的。”
韩靥笑道:“你这么记着分明是嫉妒。”我嘴硬道:“哪有,四合院不是本来就是一家人住吗,住好多家的那叫大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