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嫣只是黯然摇摇头,过了片刻才说:“不管怎么样,没有真凭实据,不应该就把人预定个罪名停职审查吧?”
“切,(此处略去4字)!老百姓不都说,如今先抓起来再找罪名给安头上,99%以上不会错吧,当然我不是说你哥啊,再怎么,他就是个管财务的企业干部。中国嘛,自古就这样,官场是个挺高危的行当。南北朝时候有个叫萧鸾的,怕皇族抢他的皇位,杀了所有叔伯辈儿的人,然后才让大臣弹劾这些人,你猜怎么着,他还假惺惺地不准法办这些人,哭着喊着说怎么能处决亲人,靠,都特么已经杀了,也亏他能装孙子到这个程度。”
“唉,怪不得听说中国那么老早就有人提倡小国寡民呢,我知道了,还是小老百姓安全些,出了错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秉嫣叹气加上的疑问,反而让我笑了起来,搂住她道:“这样的政府下面,我觉得还是老百姓更不容易,反正不是公民社会,**终究就是草芥,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谁也改不了吧。诶,今儿启旻是不是还有校外课?”
秉嫣似乎没有听到,皱着眉头若有所失,想来一定是在为她的哥哥担心。我也一时想不出开导的话,反而觉得刚才只顾着信口乱发感慨,很是不近人情,眼下只能听之任之了。
好在没有过很长时间的十一国庆节结束后不到一周,当然这个时间跨度并不长的认识,必须是相对于中国经常出现莫名状况的官场而言,对钱秉智的处理意见郑重出炉了,而这时,早已失去人身自由的裴鑫还在囫囵中没有确定具体犯罪内容和性质。
秉嫣单独去给她的哥哥践行回来后,我才得知对钱秉智的处置是降职分到他任职公司在河南一个三、四线城市的分部,仍然负责财务,这与之前受裴鑫牵连而有牢狱之灾可能的最坏设想相比,完全算是梦想之外的喜从天降,只是裴鑫迟迟没有被最终定性,仍在钱秉智心中留下隐隐不安。
单纯的秉嫣非常高兴,对我分析说:“如今他们公司二把手叫元功度的人应该马上接裴鑫的班儿,听说为这运作得应该挺有把握了,我哥其实和他一起共事时间最长,他们处得也一直挺好,所以说不定在河南那么个小破城市待不了多久就能调回来。”
“可站到那个二把手的队里就保证长久?(此处略去4字)的不守法,反过来也就没有保障他们的法律,说白了,中国就是个人人没有保障的地方,有个研究中国历史的人就说,几千年的中国如果一言以蔽之,就是从来没有人权意识,所以能没完没了地改朝换代,血腥残暴,法制无从谈起,永远是权大于法的人治社会,连中国最高法的头儿,叫周什么吧,我忘了,(以下略去12字),他居然还说(以下略去21字),切,这么个(以下略去20字)!所以,我倒觉得你哥要是从此远离权力圈儿,倒活得自在些,估计地方上他的待遇也差不了,还清净。”
妻子撇嘴道:“就知道和你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反正我哥他从来就是北京的,外地哪适应得了?又不是能闯荡的年轻人了,别再身体吃不消呢,心情本来就谈不上好,一直担惊受怕的。”
我只好赶紧陪笑道:“是是,我又说话不合适了,可也是想着你哥更好不是,不管怎么,你爸妈好歹能放心了。”
“还好吧,我妈可是就这么几个月,老了好些。”妻子颓然叹气道。我也只有附和地叹口气。
妻子去小屋看了看儿子是否睡实,再回来后忽然问道:“对了,我记得你说你在国内上那个大专的时候,就遇到过一同学家当官的家长特别意外落马的事儿,后来怎么样来着,有次你偶尔提了一句,当时我也没太注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