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初期的调查,发现比起其他受贿者,裴鑫在霍岩的生活里有着令熟知他的所有人异常意外的发现,就是他对霍岩具有极为不简单的身份。因为在霍岩被调查后,她没有删除的微信中,有个叫“录尚书”名字的联系人,称呼霍岩作“我的小火焰”,霍岩则回以“亲耐滴”。仅仅剩下一天的对话中,内容肉麻的条目占到绝大多数。而霍岩委托拍卖的一幅叫“兽鹿难双图”的仿朱耷、但有了些年头的赝品,据霍岩所说,正是来自这个“录尚书”。
能够在拍卖行顺利出品,与霍岩长期固定的该行一名叫柳笃的业务专员有关,而且录尚书的拍品一定会有买主,价格也很诱人。这次的“兽鹿难双图”,据称是以2百万元以上的高价成交。
但就此对拍卖行的相关账目核实中,并没有找到那笔款项的进出材料,就在办案人员准备继续深入挖掘材料时,随着裴鑫被双规,上面却对这一调查突然叫停。
对于这些信息,钱秉智并不知情,除了裴鑫不知哪天开始,便从公司消失以外。而对于其行踪的说法,如同设计极为精妙繁琐的破关游戏,不知道突破多少障碍,才能略略窥伺下一个关卡里的少许真容。
和裴鑫关系密切而暂时处于人身自由或半自由状态的干部们,自然难以心平气和了,钱秉智自然是其中一位。
“可你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跟家里人唠叨吗,怎么这回这么敏感的事儿,反倒…”和妻子都坐下来后,我小声问道。
地铁运行的轰鸣嘈杂中,妻子更凑近些说:“你说我哥什么?”
“就是他怎么会和家里人说单位的事儿?”
“唉。”秉嫣叹口气,道:“说是有一次做梦都喊出来了,‘和他没关系’、‘和他没关系’什么的,吓得嫂子赶紧问了以后,大概的说了点儿。”
“反正你哥只是卖给他画儿,那画儿也不是你哥不法手段得到的,叫裴鑫的老总爱咋咋地呗。”
“谁知道?”秉嫣摇摇头说,“关键是听说这个裴鑫原来最坏—-是吧,那种表面上是好人,隐藏得特深,实际坏事做绝的,才是最大的坏人吧?”
看着妻子一脸认真地问话,我不禁笑道:“看你小孩儿劲儿,还一口一个好人坏人的,人这么复杂的动物。”
“我知道,可裴鑫就是个坏人嘛,听说现在查出他干了好多营私舞弊的事儿呢,像他们这种不愁销路的能源,本来就容易经营,一般人哪搞得到许可,可是说光河北有几家店面,名义上都是他们公司出资,实际经营的,不是他亲属,就是那个叫霍岩、或者别的和他有这样那样关系的人。”秉嫣比划了一下代表钱的手势,随即愤愤然道:“这些当大官的,怎么这么坏,还这么虚伪,要不是这事儿,我想都想象不出来。”
我笑道:“如今欧风美雨的1、2百年还稍微好些了吧,要放1980年以前,咱老百姓比当官的,不差距更大,还什么都不懂?成天傻帽似的相信(略去下面7个字),当然90多年了,自打成立就没听到(略去下面6个字)。咱们不说这些,你哥担心归担心,现在暂时还没事吧?”
秉嫣皱起眉头道:“听我爸妈说的,应该是已经停职了,但应该没有到…”我惊讶道:“啊,你不会要说双规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