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疲倦地叹息道:“是啊,今儿大概头一回不是周末没上班,觉着身体舒服好多,就是心理还是累,那么多活儿堆起来,明儿去了,还不是我自己处理。唉,中国人当CEO的公司还不都一样?虽说日本像电通那种净折磨死员工的公司也有,可已经相对很少了,人家人性化方面,中国企业皮毛都没有,而且肯定不学。”
妻子道:“抱怨也没用,如今感觉网上能看到个正经日企招人都跟破天荒似的。”我撇嘴道:“估计没什么希望了,中日关系烂成这德性,还不得折腾个几十年?政治家嘛,耍手腕斗心眼在行,给老百姓带来多少麻烦也无所谓。可话说回来,现在人家日本国内形势好啊,失业率那么低,到处都需要人手,听说那儿大学毕业生又跟上世纪8、9十年代似的了,几乎毕业前都能内定(注:意为被公司录用)。哼,咱们国这儿,除了房地产,还有个狗屁啊。企业家都王健林这样没技术含量,靠着政府的吸血鬼而已,对就业率没什么贡献,拉低就业率倒差不离,有贡献的又都跟我这样的了,被压榨干血汗,呵呵。”
虽然距离下班的高峰时间还有距离,但北京的地铁已很少有不满员的时候。我们进入到站的地铁车厢,好容易一起挤进横排座位前。妻子挽着我说:“发牢骚没用,只能找机会吧,连我爸那样的老革命都知道现在形势特别不好了,哦对,说起咱们第一次见还是效军他们公司那儿哈,听说前儿他们公司又抓了一个高管,因为贪污之类的,可这样也没用,他们公司效益特别差,老总换了谁都不行。”
“体制问题,不是换老总的事儿,就像上帝来中国足协,也改进不了风气和水平,他自己还得给带坏了,变成撒旦。”
妻子笑起来道:“就你会形容,还魔鬼了,对了,说起这个,今儿你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好好劝你别乱说话,我爸妈今天不知道怎么来了,结果和启旻说话讲起‘指鹿为马’这个成语,我爸没想到启旻居然说历史书把无恶不作的太平天国暴乱和义和团匪祸说成促进社会进步的革命,就是黑白颠倒和指鹿为马,把我爸气坏了,不问就知道是你引导的,说小孩子口无遮拦的,这种话要是在学校说出去,还不给孩子找麻烦,我也才听到,你什么时候跟启旻说的,我都说了,虽说你有些个想法在理,可别跟孩子讲啊,而且如今谁也不是傻子,他长大了,那些**老百姓的说法他也能明白,不用你现在着急灌输。你像前几天你爸看《人民日报》,上面讲资本主义国家产能过剩了,会造成经济危机、民不聊生,中国所谓的产能过剩,那都是政府有规划的局部调整,国民的幸福不会受影响,你就来了句颠倒黑白,这些难免给孩子听了去。”
我毫不在意地笑道:“那么巧,老人家正好跟启旻说起‘指鹿为马’?真逗。我倒没特意跟小家伙说,可能是看什么纪录片的时候偶然说的吧,应该是讲秦朝的纪录片儿,我顺嘴唠叨了几句,呵呵,这小孩子嘛,那记性都好着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听了就记住了,呵呵呵,这孩子,跟姥爷瞎说什么大实话。”
妻子笑着小声说:“你真别给咱们耀耀找麻烦,他们早自习有讲故事活动,每个孩子轮流上讲台的,这要是在班上这么说出去,班主任得请家长了。你打算再给老师洗脑啊?”
“只有太平军和义和团这样的邪教才给人洗脑了教人杀人放火。不说这些,你哥给人古董惹麻烦的事儿,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