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丝光线深深的打在了眼中,出现了一阵眩晕,沈寒冰睁开了眼。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棉枕,白色的世界。那一旁有着一个熟悉的眼睛瞅着自己。
“你醒了”一旁的陈欣欣问道。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只是知道自己睡了过去,那样的永远的都不用再醒。他用胳膊支持着自己想做起来,可是那种眩晕又让他又躺了下去。
“哦,你别动小心上面的点滴瓶!”
沈寒冰斜瞅着一眼,一滴滴像人的眼泪,掉入了自己的身体里。他只是用力一扯,连那个扎进自己身体里的针头一起拔了出来,只是清脆的一声碎瓶声,伴着血一滴滴,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格外刺眼。
“你干什么!”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护士,说着就去拿垃圾桶,只是他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他本想走出去,可是最后一晕只能瘫在了床上。
“你漠然的眼神让我感到好害怕,
我默然的等待着你的回答,
只是你看不清我说的话,
只是你用冷漠代替了回答。”
“你曾说你讨厌粗鲁讨厌低俗,讨厌不思进取的世界里有着不思进取的你,我更讨厌的是自己明明看着你堕落却阻止不了你。”
为了找他沈政道登了报纸,然后心急火燎的等待着消息,都七天了,在找不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意都停业好几天了,客户天天的打电话的催,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去店里。直到一天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才又给了他希望,那个人是个公园管理员说是有一个孩子躺在他那里已经好几天了,给东西也不吃,就是这样的躺着,也不说话,前些天把嗓子都哭哑了。。。。。
沈政道听到了就立刻开车去了,妈妈也要跟着去,陈欣欣也想过去,可是被他们给说下了。到了那里沈政道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那正是自己的孩子,躺在那里看都瘦了一圈了。已经昏迷的不省人事了,他对着老管理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又硬塞给老管理员几百块钱,赶紧的把儿子送往了医院。。。。。。。
本来他以为自己就这样的会死去。
就像一枚贝壳一样慢慢的会消失,在沙与沫中,在纪伯伦的诗中逝去。
可是就是那枚贝壳将要消失的那一刻,海浪又把它卷上了岸边,即使这样他也愿意自己就这样的死去,谁也不提起。
“你曾对我说吃面包卷可以忘记忧伤,可是我越吃越悲伤。你害我失去了那个我拼命的想保护的人,她的血沾满了手,而我的泪水是你给的伤。原来吃面包卷可以忘记忧伤,可是我却越吃越悲伤。我想死的模样是失去你的方向,我已经自折了翅膀不能飞翔。”
“有些鸟即使到了冬天也不会飞去遥远的地方,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那并不是因为它飞的慢或是没有恒心,那是因为那些鸟儿不想看到那个老树,在它失去了落叶时还失去了自己,否则它会寂寞和流泪。”
看着陈欣欣哭,沈寒冰既然会想到郑洁。眼泪便一滴滴滑落道手掌里,窝在手心里。暖暖的,像是人的体温。
沈政道和妈妈商议不要呆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于是父亲就无奈的道:“还是让沈寒冰回老家吧,哪里有我父亲,顺便休养一段时间。”
“那也让陈欣欣回去吧。她得病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起码让她和爷爷在一起吧。”
“还是先去问一下医生怎么说,再说吧。”说着沈政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从医院回到到家里,沈寒冰就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房间了。沈政道也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一连两天门都不见打开,陈欣欣去喊了无数次,可是门还是紧闭。仿佛这样能拒绝世界上的一切,包括呼吸。沈政道看到他这样,也懒得回家吃饭了,只是很晚了才回家。
韩文跑过来问了无数次,可是沈寒冰都没有理会,没有理会韩文的道歉与眼泪。每当想到沈寒冰韩文的心就异常的痛。这种痛深入到骨髓之中,让人能感觉到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骨髓。
“寒冰,你开开门好不好。”
这句话韩文不知道喊了多少句,可是她也许并不知道,里面的那个人已经永远也不想见到她了。
沈寒冰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如果哪天我喊你走时,你就跑离我的世界,这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你让我失去了一切,让我这样的痛苦。”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天里韩文就这样的守护在他的房门前。默默的祈求着上天可怜可怜他。
妈妈晚上做了很多他平时爱吃的饭,可是敲了无数遍门都还是没有回音。直到妈妈声句泪下的呼喊着冰冰时,他仿佛有种心痛,是的,妈妈做错什么了,一切都是自己的太自私引起的。如果不是自己,也许郑洁还能活着呼吸着,想到这里沈寒冰的眼角渗出了一丝眼泪。
“妈妈请你不要在为我而流泪,就当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感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可是妈妈,我不忍心看你伤心。”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尽管脸上还挂满了泪花,妈妈看到了沈寒冰,一种心酸凝上了心头,眼前的黑瘦黑瘦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第一次深深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她好怕自己失去她唯一的宝贝;她曾失去过一个孩子,她懂得失去孩子时的心痛。那种痛想虫子撕咬着自己的心脏。她发誓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生生世世,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虽然是这样,沈寒冰平常也不再出门,不再对着生活有任何的向往。妈妈帮他办了休学手续,这样也好,毕竟自己的儿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我不想你有济天补世之才,我也不渴望你有光宗耀祖想法,我只是想你是一个平常的人,就是我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生活着。当痛苦时可以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泣,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可以在很远处就能看到我,呼喊着妈妈、妈妈。”
“就这样的面对着这方天空,就这样的守着这份寂寞,这样的以为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这样的生活在自己狭义的一片天空下。面对着自己的孤独,面对着曾经的记忆,面对着那些永远也无法失去的痛和无奈,面对的还有自己冰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