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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春天开始爱上小雪

1.

街角不知从那个春天长了几株矮矮的花树,总是在四月末的时候,簇满粉白的花穗。那个时候我常常去街角的IC电话亭跟小雪讲电话,那是个透明的玻璃屋子,会有被雨水打湿的花瓣被风粘在檐角,隔了玻璃,像是蝴蝶透明的翅翼。

没有太多的话语,小雪便常常在线的那头唱给我她喜欢的歌,Mavis Hee的《蔓延》。

……

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

思念静静蔓延

任再狂的风雪也无法熄灭曾经如火的缠绵

失去你的世界荒芜一片

悔恨静静蔓延

那回忆如风雪可不能够冷却对你如火的爱恋

……

歌声像是淡淡飘落的花瓣,在空气里滑出哭过泪过的痕迹,小雪在线的那头说:“我爱你!”

一句简单的表白,小雪重复了整整一个春天,而我却只能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从前的女孩还爱着,若即若离的日子里,我总是依赖着小雪在线的那头带给我的快乐,习惯她在线的那头说想我,习惯她在线的那头说她有很久不去KFC了,她要聚钱买IC卡给我打电话。

2.

小雪是个陌生的QQ女孩,一直没有见过的。因为不习惯打字,所以大多时间我们便总是在讲电话。

若即若离的爱情终究是没有走完春天,一句“找不到感觉了”便云淡风清的各奔东西。真的找不到痛的感觉,曾经以为可以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失去之后却仿佛如释负重,我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彼此爱过。

在电话里说起这段感情,小雪便不言语,然后唱给我Mavis Hee的《蔓延》。

她做了这首歌的Flash,画面是一圈矮矮的花树围成的篱,旁边是透明的IC电话亭,没有人,只有听筒长长的垂在风里……

她在我的留言版里发满了笑话,以为那样我会开心。

她在BBS写给我她的心情,她说她看过我的每一篇小说,从《一色绯夏》一直到《那时花开》,她一直在网络里追随我的文字。

而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累。

3.

依然是每天都有的电话,在那个春天长长长长的持续着,街角的花树断断续续的开着,粉白的花瓣在玻璃屋顶落了厚厚的一层,有淡淡糜烂的味道。

小雪依然会在线的那头说“我爱你!”

后来才知道,从前的女孩已经结婚了,嫁给一个在efeelinge认识很久的交警。有些莫名的失落。

从硬盘里调了小雪做的Flash,Mavis Hee的《蔓延》便开始在空气里流淌开来。

打开留言版,每天的留言都是“记得下午五点去IC电话亭等我的电话哦!”

我决定今天五点的时候,在小雪说完“我爱你”之后说“我也是。”

五点。小雪在线的那头唱给我Mavis Hee的《蔓延》,没有唱完,线便断了,她的IC卡没有钱了。

穿过街角矮矮的花树,空气里流淌着花瓣糜烂的味道……

4.

再上线的时候,小雪以若空气一样在网络里消失了。打开留言板,最后的留言的五月四日,这个春天的最后一天。

从硬盘里调了小雪做的Flash,Mavis Hee的《蔓延》便开始在空气里流淌开来——

……

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

思念静静蔓延

任再狂的风雪也无法熄灭曾经如火的缠绵

失去你的世界荒芜一片

悔恨静静蔓延

那回忆如风雪可不能够冷却对你如火的爱恋

……

一圈矮矮的花树围成的篱,旁边是透明的IC电话亭,没有人,只有听筒长长的垂在风里……熟悉的画面,却没有了曾经熟悉的声音,只能在心底一遍遍重复着: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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