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枫如此说了,红叶的怒气也消了些,但嘴角还是气鼓鼓的道:“我没生气哦,你可别行那么大礼呵!”
那就好,陆枫放宽心道:“那你明天上班可别嘟着个嘴、绷着脸、无精打采地傻站着哦,开心点,笑一个嘛!”
“哈哈,笑死了怎办?你送我吗?”红叶的心情因这七月沉闷的天气,依然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想起昨晚的自己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停的翻着手里的书本,却无法看进一个文字,于是合上书本,闭上眼眸,沉沉睡去。
午夜,我从睡梦中惊醒,想起临近的婚期,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幽蓝,恍然若失。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被梦惊醒,失落、空虚、恍惚,百感交集。
火气那么大,还说没生气,这女孩子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陆枫陪笑道:“怎么送,到天堂陪你一起笑吗?呵呵,那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陆枫拍拍胸膛道:“就像书中所放豪言,即便是你抓不住整个苍穹,被天地颠覆了身影,我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身边,去放弃苍穹,去颠覆整个天地!”
红叶仿佛看到了青年那坚决的眸子,心中涌起了一丝丝的暖流,那种似乎很久很久都未曾出现过的情绪,让得她眼圈都是微红了一点,她侧过头,玉手搽了搽眼睛,旋即展颜轻笑,道:”那也不用舍命,只要陪我一程就行啦!”
陆枫不知红叶最近为了婚事而心有所困,所以老是说些寻死觅活的话。于是他连忙道:“有些问题不是死能够解决的。
“有时侯人活着,反而比死更糟糕也。”红叶的身体微颤着,语不惊人誓不休。想到没结婚前就如此难过,那真正到结婚以后,那日子岂不是度日如年。
此时红叶的眼神令人心碎,那种失落,伤感,让陆枫好想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不要这样认为嘛,这样也会影响我的,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吗?你没了,留下我怎么办?”
红叶看着他的矜持,就像雨中的香荷,轻轻柔柔的让人舍不得触碰,只有尽情的欣赏那淡淡的清雅和幽幽的醇香。而正是这份矜持和雅致,才让他周身散发出更加迷人的色彩,让红叶如痴如醉,欲罢不能。她带着无限的遗憾道:“哈哈哈。十一月份我进围城!”
红叶的话让他的心一下子就碎裂开来,眼前模糊成一片。记得那天,他静静地坐在红叶身边,耳边回绕着梁祝忧伤缠绵的音乐,红叶看着为她制作的网页,忽然惊喜的道,很喜欢上面的那首《不死的蝶》:
弥漫的泪雾/闪烁的是孤独
前世为了画蝶/蹉跎了青春/错过了爱情
耗尽了生命/怀中紧抱着画卷/孤独的死去
今生我成了蝶/我不愿再次孤独/我要寻觅我的伴侣
我要用我短暂的生命/谱写美丽的爱情
然而这次品味,感受截然不同,陆枫泪光迷漫。世界上,是不是总会有一些人,会像雾天日渐弥漫的白蒙一样,在花开草长中,由清晰逐渐隐没成淡淡的一层轮廓。
而曾经出现在背景里那个熟悉的声音,终究会像消了磁的磁带一样,慢慢的瓮出一层杂音,最终蜕变到模糊不清,而后就真真正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离散到时光所遗忘的河流中去。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陆枫说完,嘴角牵扯出一抹复杂难言的笑容。或许等到那一天,当你披上婚纱的时候,我已披上了袈裟。认识一个人是缘份,你可以伤、可以痛,但不可以说悔,因为这是你曾经的选择,真是如此吗?
陆枫的心底翻起一阵酸楚,故作轻松道:“星期天我拿到了三年努力学习得来的毕业证书,可是心里却郁闷得紧,原本和那个同学说好,一起去读全日制的,可是他的家人不同意,唉,等了好几个月,我心又是如此迫切,可却破灭了。”
“知道我为何这么想去读书吗,因为有许多时候,现在压抑的工作环境实在让人神经兮兮的,所以想去找个适合的地方充电。可环境一松,又会想这儿不是挺好,让我自己玩电脑,还付给我工钱,哈哈。还有我想去体味书中那份只有离家,才更加思念家乡的意境。”
其实陆枫的心里更想暂离这个伴随他成长的小镇,离开这份难以割舍的恋情,离开这无缘相陪一生的女孩,在书香中掩饰最深的伤口。
红叶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迟疑与挣扎,神色坚定的道:“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拿出你年轻人的冲劲呵。你还年轻嘛,应该给自己机会,以后才会了无遗憾,如果没人陪,就由我陪你好啦!”
每一次吃梨时,总会想起你曾问过我,如果只有一个梨,你会怎样分一半给我,我会把梨的上半个留给自己,下半个给你,我这样回答。你知道吗?梨的下半个通常是比上半个甜。但现在我害怕吃梨,因为我害怕与你分离。
陆枫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事了,还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我今天上班在网上转了半天,搞得两眼昏花,终于在主机箱后找到了序列号,然后在用户论坛上发表帖子,终于管理员把驱动程序地址发过来了。我试了半天,最后还是照着书里的,终于把电脑给搞好了,现在看上去画面可舒服多了。”
“我相信聪明如你,肯定行的,我还是支持你去深造,有什么困难你可告诉我嘛,我帮你丫,何必介意噢!在这边工作只能浪费岁月,毫无前途可言,你现在还有机会,为何不去珍惜呢。”红叶双眸凝神,郑重其事的道。
“我也很矛盾,欲走还留。”陆枫轻咬着嘴唇,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想起前些天接到张阳的电话,他说你为什么不出去,到其他地方走走,离开这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之前自己想过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到处都会让自己触景伤情、睹物思人的城市,可我真的舍不得你。
“好吧。矛盾倒不用。明天又是艳阳天!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好好睡一觉,明天烦恼消,明早见我别熊猫眼哦,XIXI!”。红叶浅浅的笑着,那眸子中荡漾着发自内心的柔软。
其实我也舍不得有你的存在,至少能和你身在同一个城市,能和你呼吸一样的空气,能和你看到一样的日出日落,感知这城市的一切,这微薄的相同,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多么值得留恋。
不知不觉间,陆枫又到了风过无痕论坛,在这熟悉的画面中释放自己的情感,让憋闷的心情得以轻松,不渴求自己的决定,只想得到此刻的宁静,拥有心中的那片幽静,静静地渡过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