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反抗
慕容谷绝对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巫师,也许是当年家族产业一夜消失的打击,一或许是这些年他行巫问道间看到血腥现实,他变得越来越怪。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和丧尸没有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就是无血无肉被邪物附身的粽子。好像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丧尸吧,他也更愿意和那些在土里腐烂了千年的恶灵附身的丧尸在一起,他甚至为此开了一个大道馆,里面全是他养的腐尸,那些被镣铐拷着整天想吃生肉鲜血的奇怪东西。他对昏迷着的湫言语,“他们说我残忍,可我觉得我比较那个慕容诡好多了,至少我争气些吧,他甘愿一辈子被生儿育女禁锢,我却继承师父的衣钵可以成大事……你还是跟着我好些,你不愿意跟着我吗?”这个时候他会回头看看被自己拖的遍体鳞伤的湫,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拖红了一路的树叶残枝。
“你觉得血可怕吗,你觉得那些伤口可怕吗……可你不觉得这世界本来就那么可怕吗?世界多么怪异啊……”慕容谷就这样一路絮絮叨叨的讲了一路。他或许真没感觉到一路跟来的大师。
好像并不是多远的距离,他们在天还未明的时候就到了道馆。道馆是在另一座山顶,这座观看起来很大,有西式哥特风格的味道。像是鸦片战争时期那个传教士遗忘了的大教堂。
慕容谷把湫拖进他那令人生怕的丧尸室,就是一座关押丧尸的监狱。他把湫往过道上拖过,那些丧尸以惊人长的舌头舔舐这一路上的血,当然他们不会仅仅满足于鲜血的。慕容谷把他关在一个空的丧尸室里。用手指试试他的鼻息,然后是一阵骇人的叫声,他学着丧尸的模样,舔舐干净湫脖子上的血,然后一把咬下去。当然慕容谷如何也是没有利牙的,他满足于留下一口牙印,“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不……这般折腾你早该死的,可是你没有。”
周围喧闹的丧尸叫声激怒了慕容谷的情绪,“闭嘴,畜生们!”
我甚至怀疑慕容谷是迷恋上了湫的外貌,他要一份安静安逸地看着湫——稍尖的下巴,半边的短发刘海,还有那刚刚冒出的胡须……这一切精致的五官都吸引着慕容诡的注意。离开时,他几乎是恋恋不舍的几番回眸。
献祭的时间逼近,慕容谷细细做了番准备,什么十八般蛊虫,什么八卦七星图……一一妥当。
在童男童女这边,村民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慕容夫人会自己交出来,一清早,他们就闯进屋子,把雪瑶,池一并带走了。慕容夫人想要反抗,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灌下迷药,在地上睡了去。
慕容诡这个时候不知何时却到了酒馆。上来便要了几斤米酒,白酒,然后简直是以自虐的粗狂给自己大碗大碗的喝酒。慕容诡现在是懦弱的,可他懦弱的时候便不算做残忍,他无法在清醒的时候去干‘食子’的勾当。可是他偏偏得避开这种清醒,因此他选择和我们一般人的方式来麻醉自己——酒精。但在这个偌大的地方并非没有其他的方式了,你要知道古老的西南边陲是不缺少什么等级别的迷蛊的——一个普通人便可采些能致晕的毒蘑菇加上某种毒蛇的血液熬制一般的迷蛊,巫师级别的人就可采那百年一开的迷灵花加之眼镜王蛇毒液一起熬制七七四十九的大迷蛊,大迷蛊给人的作用不仅仅是迷惑其心智,几乎每一个熬过此蛊巫师都认为大迷蛊简直是给人换了一个魂,一个来之地狱的恶魂。
慕容诡大碗豪酒入肠,汗水与溢出的酒水湿了他的巫袍,他很快进入癫狂,一路离开南山,有独自个踉踉跄跄的自言,“瑶瑶不是我女儿,是晦物,是给神明的奴隶……”他不断重复着,你会从他那狰狞的面孔中看到一番对抗——就像一个灵魂在压制另一个灵魂一样。
诡谷如此看来都并非我们凡人那般正常,但这里的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七大异人能成异人难道仅仅靠着异于常人的超凡巫术吗?不,他们的灵魂几乎已在弥漫恐惧神秘的鬼魂厉魔中扭曲了。人们对这些是那么无感,他们保持着那种自大清带来的麻痹感,但这只是成人,一些少年在他们血性的骨子里孕育出反抗精神来。
大师兄在隐蔽角落里看到的这些,他简直吓坏了,慕容谷在他面前食下变性蛊,着上女装,画上峨眉,抹匀口红,优雅恐怖的一身旗袍走向刚醒来还迷糊的湫,用手托住湫的下巴,用很少见的尖利的女声说,“多精致的脸庞,便宜了我那不知趣的哥哥……”
“我求你们放了我弟弟……求你们……”湫的意识还是模糊的,但他唯一担心的还是池。
“你弟弟,你弟弟是天选的祭品,没谁能救的……就算你能违背天意,你敢触动那些整天杞人忧天的百姓吗?”
大师兄大汗淋漓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太害怕了,生怕自己的呼吸被人发现。
突然教堂那边传来整点钟声,时间已经渐渐过去一个时辰,龙凤蛊慢慢失效,慕容谷脱掉他所迷恋的一身旗袍,换上衣服,拿好一身行当,便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