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飞于苍穹......
清日晨曦,晨光道兮,一夜舒坦,第九徒睡眼惺忪,面南而坐,一时茫然,舍乡两年,不知家中可是安然无恙,尚不知母亲所怀是弟是妹,思念弥漫,是为之孜孜不倦的动力。看似金钢铁骨,却隐隐还能看出那黝黑深沉的皮肤上满布伤痕,早已习以为常,两年炼狱般生活熬过来的信念便是这思乡之念。
背井离乡已多日,且想早日把家还。
下天人,经七年,归故里!这是深埋心底不敢言之师傅、夫子的秘密。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饱肚诗书自芳华,悬明青史淡思乡,回家如今只是个愿望,不在是朝思暮念的盼望。不知是在灵水村时的耳濡目染、还是在天人山两年的潜移默化,天英纵横的内心越来越朝着父亲、师兄、师傅期待的方向行去——走南闯北,经人间春秋、、、、、、策马踏中原,张臂揽佳人!
骄阳初生,浮云海而上。今日该是下山之日,下山无路似入道无门,第九徒倒也不急着下山,揉了揉懵松的睡眼,一套散神松筋拳早已和鞭法融会贯通,因心不在焉,反而不往日多了几许清风如意之意,行至快处筋骨霹雳作响,饱含百斤之力;行至慢时,如清风拂柳,似轻歌曼舞,有大道至简的意蕴。一快一慢,似动似静,山雾相随,光影随性,有道意绵绵。
“天生英雄当纵横天下,当时光逐日流失,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一切都在期待和不期之中朝着命运的方向前进,变数脱离原本的道路,谁能卜算出明天的未来是否该是历史应有的模样。”鬼谷子缓缓落下一子,却是铿锵有力,吹尽尘埃,其余棋子却是纹丝未动!两年未曾落子的棋盘,瞬间崭洁如新,老夫子站在棋盘旁,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天人山上这局十色棋,一时看得入了神魂。
天人山下,滚滚东逝的天河上有一条乌篷船,有一老鱼丈戴斗笠持鱼竿顺江而下,能在这浊浪滚滚的江河上闲庭信步必定不凡,转瞬乌篷船便到了更远处,这老鱼丈必定是神通广大的江湖前辈。
老夫子过了许久才回归神,叹气答道,我儒家从不信鬼神,什么命运、天道太过虚无缥缈,我们更坚信“人定胜天”!
天人已落十数字,缓缓道、叹息道、皱眉道:“愿如此,人定胜天!”穿过云雾,看着那消失而去的乌篷船,手中那精心雕琢的通透棋子却迟迟未曾放下去,最终还是艰难落在棋盘偏西一隅极不显眼的一角。
自从第九徒来到天人山,老天人整日除了督促徒儿练武修身,其他时候多是偷懒晒太阳,常常抱着本书微喜含笑、怡然自乐,从未见到他脸有愁容。老天人自嘲道:“老了!老了!心慈手软,不复往昔风范,至亲亲徒蒙难,也能无视之!”自嘲完终是冷漠无情地说道:“三年后让玉面观音安排那小妮子入蜀吧!”
老夫子唯恐作答:“观音小妹这两年待之视如己出,恐怕未必同意,再说三年后是不是过早了?”
“她知轻重,你只需告知是我安排。他人早有布局,如今又是波不急不可待,落子为先,再无作为终成掣肘。”
“那天英这边,两人毕竟共患难,事后知道怕不妥?”
“那便不要让他知道就好,等他知道时木已成舟,他能如何!”
老天人摇了摇头,感觉这跑腿的事还是诗仙更合适,不会像这酸夫子这般左问右问的。
师傅皱眉,第九徒徒今日却是难得的逍遥自在,松开筋骨的他今日既不用闯阵也不用读书,他也只想舒舒服服再睡一会,双手枕着头,飘荡在一根老树杈上,悠然意自得,叼木暗自喜,眯眼看云海浮动、骄阳渐起,说不出的舒服,伸出手当空比划师傅的那一记浮天幻镜,却一点要领都摸不到,他在幻想哪一年能像师傅一样成为这人间功参造化的那一撮人。
恰此时,在骄阳与天际交汇间,有黑点穿白玉云海而出,有苍鹰飞于苍穹,鸣叫不绝,只是这天人山实在太高,浮云弥漫,师兄这支万鹰之王的海东青都只能飞到半崖。
老夫子轻抬涉步,伸臂停之,取书信一封。归至天人山绝顶,匆匆一瞥,连忙交给老天人,老夫子脸色沉重道:“袁氏天罡,欺人太甚,这是欲西绝我鬼谷、、、、、、”
书信只寥寥十余字:天罡出,玄阁随行,两河危、、、、、、大关可动乎?
如今天下最引人注目的两处战场,西河涧和两河战场,北方赢秦只身抵御住北雁草原部落扣关的锋芒,最终以北雁内部纷争,草草收场,虎头蛇尾,但是天下各路诸侯都知道北雁不死,北境无安定之日,必要卷土重来日;南方两河战场两年前血海军二十万强军压境,天下人以为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然而南楚统帅一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让这场双方兵力近六十余万的大战,一直显得不瘟不火。
血海军二十万西进驰援两河战场,刚开始的时候军马谍报还源源不断送往鬼谷,然而对这场关系莽荒东面屏障安危的决战,鬼谷子却置若罔闻,由儒门老夫子带上山的谍报、密信,鬼谷子也只在闲暇之余随意观之,其意已是十分明显,就是要告诉诗仙剑:河西战事自行决断,别来扰我一心教徒。
若非此次事出突然,关乎重大,诗仙未必会来此信。南楚天罡,若国之魂,自乱国以来,只出手三次,一战圣人夫子,未败;二战剑痴骨,未败;三挫南越王,小胜之。自此江湖提起天罡必带“不败”二字。
“有人自不量力想登台唱戏,天下稍微安定十余年,有些人终于失去耐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陪着便是。”老天人气定神闲道。
老夫子摇摇头,天人就是天人,相处两年难知其性也,刚刚为一孩童蹙眉,如今涉及鬼谷安危、几十万人生死的大战却又是如此风轻云淡,说道:“南楚固强,北抗渤阳、后周,折戟东陵,沉沙南越;可就算它南楚项少天一时英雄无二、南楚兵多将广,但同时和五国结仇,那不是自误其国。”
鬼谷子道:“诸侯争战,此消彼长,各国相间,即使没有血海深仇,最终也是你死我活的命运,所以南楚可以不计较多鬼谷、多莽荒这个对手;莽荒内乱,南楚养精蓄如久已,此时恰恰是剪除敌手的最好时机,先下手为强,袁天罡这步棋,倒也中规中矩。”
“只是、、、、、、”老天人似略有疑惑。
“只是如何?”
“只是这时间决战上略有不对,北淳风、南天罡。不死天罡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若是再过两年等我南荒内部彻底大乱,那才是南荒伐我最佳时日。”
“我鬼谷纵横一军在两河地界与南楚对峙近百年,固守两河,练兵为主,囤积积累,从未越过沅江以西,一直示敌以弱。此役南楚自大,血海自以为下马亦为王,然而两河之地,山水相连,地势鬼齐,血海首战失利,范西屏其后用兵守正补缺,步步进逼,虽然进军神缓,到也是上策,再有几年,兵锋可推至大娄关一线,我纵横军要么被其蚕食殆尽,要么只有步步后撤。然而南楚劳师以远,军马粮草耗费巨盛,南楚耗不起,项少天更是一心只想灭后周,他必然不愿看着南楚十多年的风调雨顺消耗在两河战场。”老夫子出言道出自己的想法。
见老天人在思索,老夫子接着说道:“时日久远,南楚这对亚父半子间必已生间隙。然而江湖四地,天河以南,南兮鬼谷,一东一西,我鬼谷不动,他南楚便总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有北雁崛起前车之鉴,袁氏天罡怎么允许背后睡着一个鼾声如雷的猛兽。我鬼谷若在南楚进军中原之际,突然发难,南楚必然有灭国之危、、、、、、”
老天人似乎另有担心:“恐有人想挑拨离间坐收渔利,派人去查,最近是否有特殊之人,去往南楚。”
那乌篷船像一抹阴影,让鬼谷子觉得事情不像这般简单,不过不管事情如何,此局终归要去破。江湖也好,战场也罢,只要自杀足够强大,不管敌手阴谋、阳谋,他顶多能“坐山观虎斗”,自己绝不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只螳螂。
老夫子虽闲云野鹤久,但当年也是绝顶聪慧、头角峥嵘之人,两年替诗仙跑腿,经略鬼谷内外大小事务,已是拨云见日,基本熟略天下大体格局,问道:“那此局如何可破?”
“如今黑白二老各领纵、横主力军和诸子掌门,一在焚净山一带,一在雷公山。兵法云:逢林莫入,我军背后就是千山万林森森然,此战南楚必定想速战速决,那必然有悖常理,纵横军若退入丛林,其必然随之,既然其有意入莽荒,那又何不先决请君入瓮之。
令纵与横主动撤出两河地界,向雪峰、乌江一代靠拢;令墨门拆除军道左右桥梁,迟缓南楚大军进攻锋芒;以我之长攻敌之短,南楚以水、骑兵为主,骑步结合,令我军撤出沿途军镇,据山林关隘而守,且战且退;令神弓营、击弩营化整为零断后,伺机、相地蛰伏,奇袭为主,触之则退;此季天干物燥,寻机火烧之;令执事营,今年莽荒巡礼中止,既是生死验,此役便是最好的战场,在册之伍,悉数带往两河战场、、、、、另告诗仙一言:明退暗攻,大娄之前,十去其三!”
待一切布置妥当,鬼谷子手中棋子已尽数归位,无子可用,莫名说道:“记得带回诗仙替他部下的那两子。”
老夫子反应半天才明白,老天人所说的两子,只是这两子在这档口怕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也未曾多问,急下山着手安排去了。
待老夫子离去,鬼谷子轻言道:“韩世杰非子,非子、非子,倒是得了好大的气运!只可惜了那千年的真非子,曾有公子之名!”
鬼谷子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年代、、、、、、、有怀念、无限感叹!
春秋战国,霸王雄主,诸子百家,志士云集,智者无绝,百圣齐鸣,群星灿耀!无数志士仁人中,冠公子名者,难于计数,才华出众者——信陵、春申、孟尝、平原,然而在老天人忆来,最是当得起“公子”之名者唯韩非子与扶苏尔,两人之才皆为当世无人可媲,两人才能即使苍天亦妒之,英年早逝!在老天人眼中能当得起“英年早逝”这个词的人,千年间再没有出现过!
这人间有双眼监禁天下,任何可搅动天地风云之人出现,都未得善终,这便是人间的大恐怖!
两河一战,鬼谷纵横再次屹立于天下,只不过这次不是曾经的双剑,而是莽荒屠戮中原时比“猎守”还凶狠的那支嗜血之军——纵横!
两年前天英纵横一行人从南荒来,曾路遇附血剑、尚春秋叔侄,诗仙在留下二狗时曾说,两年后有一场考验,说的就是是鬼谷的年终巡礼生死验,这便是纵横军千百年来选取军卒的残酷方式,残酷只是开始,纵与横于外是一军,然而在安定时,却是相互搏杀磨练的生死敌手,纵横便是靠这般毫无人性的方式传续其恐怖战力。
隐匿在莽荒中这只怪兽,原本只有数千人的队伍,即使鬼谷诸子百家掌教、门主也多数不知道纵横的存在,乱国以来,为防天下变才逐步降低甄选条件,乱国两百余年,以鬼谷之财力也才堪堪打造成如今的规模。
夫子、天人忙于军机要事,无暇管天人山上的第三人,于是乎那浪在树梢上的第九徒,又睡了个自然醒,这样难得幸福相比这两年无日无夜的苦练,简直如眼前云雾散尽的天人绝顶和鬼谷学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拨云见日,学宫低现,天英纵横站在山崖边,观白练入谷有如从天而降之河,倒提龙鞭,纵身而下,入水而落,以鞭击落水,以泄下坠之力,有白龙随其后扎天而下!
作者感言:这章要写的是——纵飞流而下,忽见美人兮,春光乍泄!
又飘了一章、、、、、、
五万字出主角,18万字出女主!
此处不想埋坑,这本书有三个女主,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自行决断,我不想厚此薄彼,此书无女主,此书只有刻骨铭心的曾经所爱、只有相濡以沫的昨日相惜。三人只提两人,因为有两人其实只是一人,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善还是恶,所以分成两人来写。
一个相知相惜、一个刻骨铭心,一个哭泣着送去了西北,一个狠心决我而去,一个我疯子一样地哭,一个我哭得像疯子,一个我念念不忘至今后悔,一个朝思暮想依然会想,都祝嫁好且岁岁平安,一个我沉沦落魄,三年无法自拔,一个我做了柳下惠至今无悔.......
我不想说谁是女主,谁是女二,这本书道之为这浮躁喧嚣的世道,道之为千秋青史,道之为那远在西北的她
一个已有新欢,一个已嫁为他人妇,唯我孤身一人
一个是我对不起,另一个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任何一个留下了都不会有这本书,若真可以我愿意用这本书换回任何一人
我记得你生气时的高冷,我忘不了你上车时的嫣然一笑
一个我为之下跪,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我撕心裂肺地不舍!
一个我为之流泪,不是因为我脆弱,而是因为我知道这一别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愿岁月可回首,我以深情许相伴
等你安然富贵,等我黯然销魂,我便忘却爱你之心,去游人间山河
待你音讯全无,待我古井不波,我便用曾爱你之心,去爱世间万物
说这些太过儿女情态,讲点玄妙非凡、荡气回肠的!(白天的我是理性的左撇子,机关算尽;深夜的我更像感性的诗人,侠骨柔肠,矛盾丛生!)
国史争战只有两次以南胜北,一次是明朝一统,一次是北伐,对于畸形的明朝我用个大字都不愿意,不是我轻视它,我不该轻视之,然而我就是轻视它了,中原没落源于明,无可厚非事实。秦强汉盛唐辉煌,宋虽偏安富天下,开元辽阔弓塞外,铁木成吉至鼎盛,大明最具备君王气,妖皇智王无圣君,千秋华夏已是衰,恨绝生幻崇祯死,满清铁骑尤可恨,存亡弱微至如今。
此书敢以南胜北,千年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