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可以说是一个千斤大石头压着一普通人。
面对如此情况,你直接撤那是不行的,你直接撤,大石头立刻滚下把你砸死。严凉要是直撤意念,他的腑脏立刻就会被气冲成泥。
因此,他只有全力再推,把大石头推上一点,连忙逃。
“冲啊!”严凉调集全部意念运行息元道,当然也就是推石头。
轰隆隆,他身边的气震荡了一下,随即又压住了他。大石头上升一点,又压了下来,他现在正用肩膀扛着呢。
他着急了,再推,轰隆隆,大石头上升一点,又下来了。他根本没时间逃。
“冲!冲!冲!”
他的意念在怒吼,仿佛陷入泥潭之人,用尽力量挣扎。
可是,他挣扎的越快,陷进去的也越快,距离死亡也越近。
又冲击了五六次,终于他冲不动了。只有用肩膀扛着。
其实还有办法,那就是求援,你一个人推不动,可以请人。虽然他们不知道你的运行路线,无法直推,但侧面推也是可以的。
但此刻的严凉,身体外面也被压住,呼吸都不行,哪能喊人。甚至他听到了少年起夜的声音,可就是喊不出口。
慢慢的,一刻钟,他的身体开始冒汗,那是腑脏的水分。
两刻钟,他的七窍开始流血,全是黑色的,那是死血。
半个时辰,他终于扛不住了。
“一个走火,我都要死了,难道我真是这么没用吗?”感知到意识在消失,他无力的想道。
“师父、师母、师兄、师姐,我真是一个累赘,一两银子都没挣到。我,对不起……”
往事的一幕幕如时光倒流般,一一回放。
据说,人在弥留之际,会想起自己一生所有的事。他知道,自己就要到了。
师父的严厉、师母的慈爱、师兄的调笑、师姐的微笑,在飞退的时间中,一一出现。
这一刻他笑了。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我想你们……”
树叶的一生,从吐新到枯黄,是为了果实的收获。他这枚新叶,还没伸展,便要枯萎。万千的遗憾,都说不出口,这就是死亡。
“父亲,我愿意。”
他看到了夜雨中,师父与师姐的谈话。
“不行,绝对不行!”
……
“父亲我咽不下……”
……
“那也不行,你以为嫁给了诚儿就可以不让我担心了吗?他们家是可以保你安全,还可以还掉债务。但,我不是卖女儿!我不能让你在他人屋檐之下,受他人之气。”
“父亲……”
“好!别的不说,那小凉呢?他又要怎么活?别人欺负他了呢?那些凶兽,他可一个都打不过,他怎么办?你可是最疼他的!”
“他是一个男子汉,不需要我,也行的。我相信他。”
……
“父亲……”
“轰!”
“我咽不下”这四个字,在严凉就要消逝的脑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就要离去的七魄,一下子又被拉回了身体。
任何的痛苦,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但,师姐的痛苦,他绝对无法容忍。
“我相信他。”
当严凉听到这四个字,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下来。没有人相信他,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以他千古第一差的资质,让人怎么信?
可是,禅景的一句,“我相信他”。
不知为何,这千万斤的空气束缚,也没阻挡得了这眼泪的下落。他闭着眼,眼泪啪啪而下。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
“我不能!!!”
严凉的脑海在怒吼,他在全力挣扎,仿佛溺水的抓向一根稻草,要渴死的人饮下毒液。明知不可能,就是不放弃。
轰轰,轰轰,他推的大石块在不停的上下,但他还是逃不掉。他身旁的空气的确是在波动,但这束缚更重要的是气息压力,并不是空气,是天地。
因此,旁人难以察觉。
“啪啪啪啪!”
又几次的全力,他还是没有逃出,他绝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泪打在衣服上啪啪直响。
“张伯?”
“嗯?”少年的低语,喊醒了老者。
“您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嗯,我听听。在严凉那边,他之前不是练功……不对!赶紧看看。”
“严大哥,严大哥……”
……
第二日的严凉的确如众人所想,醒都没醒。铜队长,铜正和另外一个伍长还来看了他。
铜正查看一番,只是皱着眉说,让众人照顾一下。那伍长则是嘿嘿直笑。
第三日清晨,严凉终于醒来。
还没等他说话,秦汉已脸色有些奇怪的道:“兄弟,你修炼太猛了吧!”
所以,这次的练功走火,真是一个意外之灾。不过,也让以后的严凉面对功法都是小心翼翼了,也个习惯还真的救了他几次命。
“严兄弟,你先休息,十天后再操练。别想太多,好好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