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后,莫小婵看到了刘阿姨头一句话就问到:
“刘阿姨,周先生打电话回来了吗?”刘阿姨边上前搀扶住了她,边说到:
“打来了,我就照你说的,说你去学插花去了,手机丢在家里了。他听了很高兴,让我转告你,你想学什么尽管去学,只要你高兴。还有他那边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莫小婵点了点头说到:
“那就好。”她又停住了脚步说到:
“以后周先生打电话过来,如果我没听到,你一定要叫醒我。还有你和方叔叔说话也注意一下,千万别透露我身体不好这件事。”
“知道了,你的心事我们都知道的。可你这样瞒着也不是个事呀!万一…”
“万一我死了,再告诉他吧!这样一来也不会耽误他多长时间的。”莫小婵轻声打断了刘阿姨的话说到。
“小婵,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周先生自己知道了,他会怪我们没说的。”
“他不可能知道的,他现在顾不上我了,他要是用心点,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莫小婵面带着笑容淡淡的说到。刘阿姨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离开时周明智说出差一年左右就会回来,可已经过了一年了,小峥早已满了周岁了,可他从未提过什么时候回来,莫小婵也从来没问过。
莫小婵变得更加的虚弱了,她一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但在周明智打来电话时,她总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一直用很轻松的口气告诉他。家中的一切都很好,小峥也很乖,有时还给手机给小峥,让他口齿不清的叫着爸爸。
莫小婵睡得迷迷糊糊中总听到刘阿姨夫妻在不停的和谁打着电话,电话中问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病情,有次她在清醒吃饭时,忍不住问到:
“刘阿姨在天天在和谁通电话呀?”刘阿姨愣了一下,接着解释到:
“哦,我在和医院说话,他在询问你的病情。”
“医生有这么好吗?我和他并不熟呀!”如果莫小婵没记错的话,他们只见了几次面,每次一见面,他就要求她做各项检查,检查完了就给检查结果交给刘阿姨,再做一下详细的笔录,其它的那医生几乎没做。拿药之内的全是刘阿姨去的。
“现在的医生的医德都很好的,我们运气好遇到了好医生了。”莫小婵没说什么,她没发现那医生好在哪里,而且她总感觉哪里不对。
莫小婵越来越觉她的病特别的奇怪,以前病症表现的是胃病,恶心和昏厥可现在这三种现象全没了,她只感觉全身无力、贪睡。她虽然整天睡眠,但她的脑子好得很,她觉很病症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药物所致。可她不想像个植物人、活死人一样的躺着,她想在她剩下的有限时间内多陪陪孩子。
早上,她趁刘阿姨没注意时,给药放在了一边没有吞下去,等刘阿姨去买菜,方叔叔去底下修理花草时,她偷偷的来到了小峥的房间。从莫小婵生病后,小峥就变得特别的乖巧,他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玩也不去打扰妈妈休息,他知道妈妈病了。
看到莫小婵走进来,小峥特别的开心,连忙放下了心中的玩具,拉起了妈妈的手
“妈妈,你不要睡觉了吗?”
“不睡了,妈妈的病已经好了,可以陪小峥玩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哦,妈妈好啰,妈妈好啰!”小峥拉着莫小婵欢悦的绕着圈,边欢呼着。没转两圈,莫小婵就感到了天昏地转的,她连忙松开了小峥的手。小峥没发现到她的不适,他接着拉着莫小婵的手说到:
“妈妈妈妈,陪我一起玩捉迷藏吧!上次让你玩,你生病了,现在可以陪我玩了吧?”
“好好,陪你玩!但你先陪妈妈聊聊天好吗?”莫小婵坐到他的小床上,昏厥的感觉减轻一点了。她给小峥抱到了怀里问到:
“小峥,想爸爸了吗?”
“不想!”小峥很干脆的回答到。莫小婵感到很惊讶。
“你为什么不想爸爸呀?”
“爸爸只想他的生意。不要我们了。”
“谁告诉你的?爸爸是去挣钱的,他挣了钱你才有吃的和穿的,才有了这满屋子的玩具。”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知道的。我不要玩具,我只要爸爸像冰冰他爸那样,背着我到处玩。”冰冰是杨伯伯的孙子,他儿子经常带冰冰来看他。莫小婵心痛的眼睛直发涨,没想到小峥什么都知道,这孩子敏感和淡薄的性格像极了自己。
“小峥,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妈妈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呀?”
“我说的是万一,没说真的离开。”
“那我会讨厌妈妈,会恨妈妈,不会原谅妈妈的。”莫小婵听了小峥的话,眼睛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给小峥紧紧的搂进了怀里,无声的说到:儿子,我也不想离开你的,可生死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妈妈妈妈,你抱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小峥边挣扎边说到。莫小婵连忙松开了他。
“妈妈妈妈,我想捉迷藏!”小峥拉着莫小婵使劲的摇摆着。莫小婵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应玩这个游戏的,可看到孩子那期待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的随着他下了楼。
“妈妈,我们到院子里的花园里去玩吧!”莫小婵冲着小峥笑着说到:
“好!”小峥高兴得像脱了绳子的猴子一样,一下子冲到了花丛里。
“妈妈,我藏起来了,你快来找我呀!”
“好,你等着灰太狼来了。”躲在树后面的小峥高兴的“咯咯”的笑起来,这傻孩子,这谁不知道你在那里呀!莫小婵好笑的摇了摇头。接着慢悠悠的往树边走去。
快靠近大树时,她又感觉一顿顿昏厥向自己袭了过来。她怕她昏过去,会吓着了孩子,她咬着牙拼命的移动着脚步向另外一边走去,没走几步她就无力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小峥惊恐的惨叫声。对不起,妈妈再次让你失望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淡淡的古龙香水味,这怀抱熟悉得让她心醉。她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对话声:
“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当心,让这种事发生,她昏厥一次病情就会恶化一次的。”
“我们也不知道她竟然没吃药!”是刘阿姨那因愧疚而发抖的声音。莫小婵吃力的想睁开眼说到:不怪她,是我想多陪陪孩子的。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就这样等下去了,我必须带她去美国。你们快点收拾一下吧!马上就出发。”这声音虽然很沙哑,却是如此的熟悉。莫小婵费力的抬起手来,她想摸摸他,她心中强烈的呐喊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她的手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握住了,并放在了嘴边,他的胡须有些扎手。莫小婵想摸着他的胡须问到:什么事让你揪心了,又是一个星期没刮胡须了吧!
他给她的手放在了嘴边,轻轻的吻着,并温柔的说到:
“是我是我,小婵,我来了,你就放心的给自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不惜任何代价。相信我!”
莫小婵在这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更沉的睡了过去,这梦太真太让她沉醉了,就是这样死去,她也死而无憾了。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