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我发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每一个梦我也遇到已经死去的人,有时是看到莫神父的笑容,有时是听到晶铃对我说话剧社的帐有问题,更多的是承永孤单的弹着钢琴的身影,我昏昏沉沉,发现自己已很难分清楚什么是是真实,什么是幻象。
当我再睁开双眼,我看到双眼红肿的小姨。
小姨一见我醒来,立刻高兴的说:“你醒了,你足足昏迷了三天,医生说你患上急性肺炎,又高烧不退,有一段时间你真的很危险。”
一说到这里,小姨又再忍不住流泪。
我想开口安慰她,却发现出不到声。
小姨忧心道:“医生说你今次病得很重,发烧、肺炎而加上喉咙发炎,你真的要用心休养。”
我看着她忧心冲冲的脸容,不禁愧疚。
其实小姨从来对我没有什么要求,选学校到选朋友甚至选男友,她即使不认同也由得我选择,她更给我不少于以俊的关爱,但是我给她的不是烦恼就是忧心,我实在很不孝。
我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掌上,写了对不起。
她的泪又再一次流落。
“我不需你说对不起,我只求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以行,当我听到你的尖叫声,看到你的血染满了那个木盒,我的心真的很痛,我恨自己不够关心你,恨自己看不出你不开心,更恨自己你为什么会独个儿淋雨而不回家,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我合上眼,痛苦的想:“我凭什么要小姨承受这种痛苦?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小姨怎办?她会悔恨一辈子,就如我没有见到承永最后一面,我的自我憎恨一般,难道我要小姨承受和我一样的锥心之痛吗?
我握着小姨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上,不会有下一次。”
小姨把另一只手覆在我的手,那种温暖仿佛暂时暖了我心
她温柔道:“你快些康复,只要你康复就可以了。”
小姨对着我永远是体谅的,她不会要求我做任何事,只要求我健康快乐,我又怎能做不到呢。
然而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做到,我以为我的抵抗力是一级棒的,从来我也是一个健康宝宝,一年也不见得病一次,没想到我这次按时吃药,按时休息,甚至连吃的食物也依足医生的吩咐了,但是病总是没有起色,高烧总是退了还再来,应了一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由于我病情反覆,小姨不让我出院,甚至替我退了学,小姨的说辞是因我过两三个月就考公开试,而我病得那么厉害,不如在家温习,但是我猜小姨可能察觉到我在学校受了打击,她不想我再回校面对,是的!再见到陆清清,我就会想起自己的失败,想起自己原来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把一只豺狼当成绵羊,还想去拯救它!离开永际,我的心会舒服些。
不过既然我没有出院,就免不到有人来探病。
幸好我的肺炎是不会传染的,不然我也可以传播不少人。
小姨我当然天天见,以俊就见不得,小孩不能来医院,但是我天天和好他隔着电话聊天,小祖宗仍是不满意,他说要派比卡超消灭那些不让我出院的医生,我也不知什么是宠物小精灵,只知是一套卡通片,不过医生真是难为,用心医好病人也被人诅咒。
崇济、山岩和承远天天也有来探病,只是小姨常让他们吃闭门羹,或者小姨不想我再烦恼,以小姨的思路,当然是以为我陷入了三角、四角、甚至五角恋,事情当然不是小姨那么想,不过也不见得事情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