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我又再听到小姨说:“晚饭煮好了,以行,快出来吃饭。”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是夜晚,崇济和笑晴恐怕是走了。
小姨的优秀厨艺并未令我开怀大食,我不停拨弄碗中的饭,却胃口全无。
以俊训了我一句:“不乖,浪费农夫的努力。”
我斜望他一眼,有次我和以俊去参观有机农场,以俊很兴奋的乱踏农田,我就告诉他不要破坏农作物,不然农夫的努力就白费了,没想到他现在拿来训我。
我只好匆匆吃完碗中的饭,毕竟被就读幼稚园的男生训是一件很无面子的事。
我一边吃饭也忍不住留意天气的消息。
此刻天气报告在发出告示。
“未来数小时也会有大雷雨,在半个小时内将发出一级雷雨警告,敬请所有市民如非必要不要外出,请尽量留在家中。”
小姨有感而发:“今天的雨很像是五月份下得最凶的。”
姨丈也附和着。
“幸好你和以俊早回来,不然我就肯定要驾车去接你们,这种天气一淋雨恐怕会肺炎。”
我的心泛起了不安,崇济他应是一下雨就走吧!但心底又有另一种声音在反驳着,崇济他这个人最有主见,难听点来说就是固执,他可能真的下大雨也照样等。
不过笑晴也有去的,如果她遇上崇济,她一定会劝他离开的。
我在心中不停的说服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姨和姨丈也睡着了,我终忍不住致电给崇济,电话始终一直在响并没有人接听,我以为只是崇济不想听电话,我转移致电笑晴,也是没有人接听。
我开始猜想一个可能性,一个人正常是不会做的,然而崇济这种硬脾气,加上他有恩於笑晴。
糟糕!难道他们真的……
我立刻拿起钱包和锁钥冲出门去。
来到了石滩,果然见到崇济和笑晴,他们整个身子也湿透了,笑晴撑起伞子掩住了两人的身子,非常的狼狈。
我心中感到很愧疚,我低估了崇济的执着和笑晴的善良,如果崇济坚持要等,笑晴又怎会由得他呢?她劝不到他,只好陪他一起等。
我打着伞静静的走到他们的身边,我听到笑晴温柔的话语。
“崇济,早过了十二时,现在已经是周日,以行是不会来,你也坚持了一整天,回家吧!”
雨伞下是一片沉默。
笑晴的声音充满黯然:“为什么你要做着徒劳无功的事?你明明知她不会来,为什么仍要等下去?”
崇济的声音已有些气弱柔丝。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纵情声色,和任何女孩发生关系也不在意,甚至用性来侮辱看不起我的人,这个世界没有可以使我感到温暖的人,我的亲人、朋友即使对我曾有过关怀也暖不了我的心,那我怎烂又有什么所谓,反正我这辈子也感受不到温暖,那就由得我在这个世界腐烂,反正这样的人多一个不算多。直至我遇上以行,她的眼中永远是充满希望,她仍然相信人可以改变命运,而她愿意去帮助别人,很多人说的帮助是口头上,但她不是,她会全心全意去帮助,不在乎自己受到多大的伤害,她就像阳光照耀着身边的人,笑晴,我也想要这种温暖,我想拥有一个永远也不会出卖我的人,我在黑夜太久了,我只想拥有一个可以在她面前睡着的伴侣。”
我站在他们身后,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脸,笑晴可能不明白崇济的意思,但我却察觉到。
崇明曾对我说他们的父亲很喜欢有他们睡着的时候打他们,崇济有最亲的身边却永远睡不安枕,他其实也是求一个可以令他安枕的枕边人,我又真是做不到?为了他心痛的难道又不是爱吗?我或者没有崇济爱得深,但是我对他真的完全没有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