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丽沙道别后,就匆匆忙忙赶去医院,我先问清楚房号,才冲上楼。
我打开门却发现房间漆黑一片,并空无一人,带给我一种不祥的感觉,我担心得连忙冲出房间,并焦急地问在楼层里的护士。
“请问在那间房间的病人呢?”
那女人目无表情的回答。
刚死了,他送来医院后不久就去世了。
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只感到难以置信。
“前一小时他仍在弹钢琴,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我怎样也说不出一个死字,仿佛一说这个就变成事实。
那女人只是丢下一句。
“我怎知呀!我很忙的,不要烦我。”
换着是平时,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毫无同情心的女人,但现在我只是颓然地坐下,什么也不想做。
我的泪不停流落,不禁自主的低语。
“承永,他是如此年轻,他为什么会死?我是多么希望可以看到他结婚,他值得有一个爱他的女孩,他值得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他值得的,他值得的,他从来没有过一天开心的日子,为什么就要他离开?不公平,不公平!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杀人放火也可以长命百岁,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要年轻早逝,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更痛,哭得不能自己,整个人也颤抖不已。
“以行,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咦!为什么我听到承永的声音呢?
我一定伤心得有了幻觉。
“以行,你眞的无事吗?”
“为什么我仍然有这么痛苦的幻觉?”
我忍不往大叫:“收声,我不想说话也不行吗?我现在就是只想哭,不行吗?”
那幻觉却进一步拉起我。
我听到承永温柔地说:“以行,你不要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我终忍不往哭叫:“承永死了!”
那幻像竟然说:“以行,我就在这里,我根本无事。”
那幻像的指尖竟然有种温暖的感觉,真实得不像假像。
我抬头一望,迎上承永的目光。
我终醒悟自己出了一个大丑。
我一边哭,一边咒骂。
“死护士,无爱心就不要做护士,胡乱诅人死,小心她最后几年。”
承永低骂:“以行,不要那般刻薄!”
我的泪水虽然仍未干,但我已振振有辞地反驳:“是那个婆娘口贱,胡乱咒别人死,我才这样说她。”
“她可能只是搞错了房间的病人。”
“总之一切也是她的错。”
承永只是苦笑,不再说什么。
我用力擦拭了眼泪,才问:“你还好吗?刚才见你好像很严重。”
承永仍是一如以往般的淡然。
“医生只是要我休息,不能再操劳了,我可能要再一次退学。”
我再一次为他难过,承永因为他的病已失去了很多时间,现在他更要再休学一年。
“以行,我不怕病,我只怕关心自己的人痛苦,以行,不要为我哭,承远的憔悴和你的眼泪,才是眞正使我心痛。”
我虽然听得满心凄楚,却仍勉强一笑。
“你怎可以那么霸道,连哭也不让人哭。”
他凝视着我,然后拥着我,在我耳边低语:“我会慢慢好起来。”
即使我知道承永没有说谎,但是这不是他能保证。
而令我最不开心的是承永作为一个病人仍要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