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学姐一同来到医院,她随即被送到急症室,我只好在急症室门外等候。
我静静地守候,过一会儿,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意图冲进急症室,被护士劝阻,他怒气冲冲地说:“明明是你们叫我来,为什么不让我入内?”
那护士颇无奈,尝试解释道:“病人郑国荣在紧急联络人那一栏填你的名字,院方才叫你来,而且,她仍在做手术,你不能进内。”
那男孩已急得满头是汗,他焦急的样子使人感到他对国荣学姐的著紧。
他最终也没有闯进急症室,只是和我一样在门外找座位坐。
我走上前安慰他。
“没事的,她会过到这一关。”
他抬起头望向我,我发现这人也是个出色的男孩,只是眼神中带着狠戾,他不是一个善类,为什么学姐会和这人扯上关系呢?
他勉强一笑:“谢谢你送国荣到医院。”
我淡然道:“举手之劳。”
真的只是举手,只是举手打人,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他抹一抹自己脸上的汗上,再次郑重地说:“还是要谢谢你,我欠你一个情。”
不用说得那么慎重。
忽然,他目光冰冷,并沉声道:“我安乐社司徒端云欠你一个情,或者,有一天,你会需要我还你这一个情。”
我被他的气势吓着,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人肯定是黑道的头目,这股气势除了暴戾还是暴戾。
这时,护士打破了这种僵持的气氛。
“病人做完手术了,你们可以探访,不过不要太久,她很需要休息。”
司徒端云连忙问站在护士身旁的医生。
“国荣她究竟怎样?”
医生温和道:“她虽然小产,但她还年轻,仍有生育机会,她的身体强健,只要好好调理,她会健康如常,但这几天她要留院,她已送到509号病房。”
我捂着唇,倒后两步,心中难受非常。
我还是不够快,学姐仍是保不住小孩,如果我当时动作再快一些,学姐是否可以大小平安呢?
这个猜测使我的泪如雨般落下。
司徒端云冲进病房里。
而我仍在房门外低泣着,我不想学姐看到我哭,她已经很难过,我不想她再分担我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端云走了出来。
他的面色如纸般苍白,这么强悍的人也会受到伤害的,他此刻有如受伤的野兽,既孤独又痛苦。
他低哑地对我说:“国荣找你。”
然后他垂头离开。
我看着神情困颓的学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学姐握着我的手,低声道:“以行,你的手很温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这手拉我走出鬼门关。”
我本止住了泪水,但一听到这话,又再一次流下。
“我我我可以做得更好,如果我可以做得更好,你你就不”
学姐不让我说下去。
“世事是没有如果,我们只可以尽量做不会后悔的事,况且,以行,你做得很好,我的命是你救的。”
我紧握着学姐的手,平伏自己内心的激动。
皆因我知道一踏出医院,我就要面对不同人的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