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走时,我也没有送机,我对他说是我要准备末期考,事实上,我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我怕我在他的面前大哭起来,在机场上大崩溃是很没面子的。
各个好友的陪伴也不能安慰我寂寞的心灵,校园的一点一滴都会勾起我对笑晴、清风和山岩的回忆。
在课室里,我会忆起我和笑晴在老师写黑板时,偷偷吃零食。
在操场上,我仿佛仍看到清风和山岩打篮球的身影。
我现在甚至不敢再进莫神父的房间,因曾和吃饭的人也通通不在。
这种寂寞使我消瘦。
秀妹看到我这个样子,心痛地奉献自己的鸡腿。
“给你吃吧!这个星期你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我摇摇头,我虽感激秀妹的心意,但不忍心抢去她的至爱。
我勉强笑说:“我这几天没有胃口,鸡腿还是留着自己吃。”
秀妹津津有味地吃起鸡腿,而我亦独个儿到池塘边散步。
没想到,却在这𥚃;遇上了楚月影,她比我还憔悴,脸上还挂上青紫的眼袋,这样的她偏偏带着一种凄楚的美,真刺我的眼。
冤家路窄,心情不好的我不想再和楚月影纠缠,本打算离开,楚月影却不打算放过我。
她指着我,恶意地说:“你总是逼走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你不懂反省?”
我告诉自己不要理她,偏偏她的话使我的腿长了根,走不了!
“你先逼死了莫神父,然后逼走了何笑晴、万山岩,现在连清风也走了,你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令所有人也离开你。”
我咬着牙,低喃着:“你快收口,不然你会付出代价。”
楚月影的眼光充满怨恨,大叫:“我偏不,任以行,我诅咒你孤单终老,所有爱你的人最后也会离去的。”
我忍不住一巴掴过去。
啪一声,她白皙的脸多了五指手印,紫红色的,颇吓人。
楚月影不怒反笑:“任以行,今次你总算栽在我身上。”
楚月影向校方哭诉我打人,我很难说不是,况且当时有同学看到事发经过也不容我抵赖,我今次完全被楚月影算中,只可以怨自己冲动。
在楚月影的家长强烈的要求下,校方打算赶我出校,不过,我有万能的表舅父居中斡旋,最终校方愿意妥协,只要我肯在早会的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向楚月影道歉,我就不用离校。
而今天是我道歉的那天。
操场上有一个小讲台,是老师们宣布重要消息的时候用的,没想到今天我会用上。
小讲台较高,在我下面是全校的学生,我用力握着早已准备的草稿,难道我就要对楚月影这个阴毒女投降吗?
我呑一呑口水,拿着麦克风,朗声道:“我不久前信了教,成为了基督徒,知道了天父饶恕的道理,更知道了一件事,即使天父是如此慈悲,祂也不能容忍撒旦的邪恶,利维坦的恶毒,出手将它们打落地狱的深处,同样,当楚月影嘲笑我会孤单一辈子,利用我失去朋友的哀伤来刺伤我,我亦忍不住出手伤了她,我和上帝一样,不会为了打一只妖物而道歉。”
我这番话引起所有人的哗然,同时亦断送了留在荣光的机会。
看着秀妹的泪眼及刘子倩的不舍,还有拳击社成员的惋惜,更有玛莉修女的失望。
我拍拍相熟同学的肩膀,迎向眼神充满了谅解的小姨和表舅父,抱歉地说:“我知我应该妥协,但我就是做不了!”
表舅父拍一拍我的头:“做不到的才是我疼爱的以行。”
小姨拥着我:“觉得委屈就不要做,学校再找就有。”
我看着住了了三年的校园,在心底默默地和它吿别。
仿佛我也告别了年少轻狂的日子,不知不觉间逝去不单是时间,还有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