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华清风运起雷法朝济公打去,四面火起济公避无可避,只听砰的一声火花四射,忽然火焰高涨竟烧起一人来高,又被狂风四散吹开,地面电光四射,强烈的抖动将八卦阵震得四分五裂,再不成型。华清风料济公必死,已在盘算拿来龙牙要炼个什么法器,从此天下可随意纵横,只见烟雾散开,那阵中之风火雷电已失控四面冲击,此时天上大雪降下,随即被吹得胡乱纷飞,直似玉龙游行。华清风甚是不解,朝正中一看,只见那济公仍是站在阵中,前面插了一把枪,单脚半蹲着,见华清风望向他,济公忙摆了个大鹏展翅的造型,又因平衡不稳,只得又收回,单脚翘起露出官靴的厚底,如同戏子一般,样子甚是滑稽。
华清风甚是诧异,大叫道:“这是什么?你如何逃过我的雷的?”济公试探了一下地面已无电流过,方在薄雪上站稳了答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避雷枪杆、绝缘官靴、滚球蹲法、再提防下迈步电压而已。”华清风一愣:“什么物事?”济公大笑:“我原就讨厌你们这些修仙之人,整天云山雾里的,十句有八句说得我都不懂,不想世道轮回,真是报应不爽。也到有你不懂的了。”
济公说罢,上前拔起了枪,欲变化成扇,终是法力不济,变为了小小的龙牙持在手里,放眼望去,山峰顶这小小百十步区域内狂风肆虐,大雪纷飞,活火纵横,电闪雷鸣,真是人间地狱一样,便有了退意。济公道:“我倒是没什么力气了,但你若没有雷法,却哪还捉得住我,现我已来去自如,你法门已被我尽知,所以今后你终难逃一败,现山顶这异像越发激烈,一会定有大变故,不宜久留。不如你自己离开吧,不要干扰到我就行,我还要去捉了华云龙后逃离此地呢。”
华清风心里哪甘心就让济公走,怒道:“你这狂僧好大的口气。”便要运起仙法与济公拼了,但心念到处,驱风风也不至,唤火火也不来。华清风见四周五行已失控,再难施法,华清风心道,这五行失控,只得祭起我本命之阴阳二气,拼了命也要结果了这和尚。遂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出来,手在空中疾书。只见空中忽现了天师符,足有桌子一般大,飞快就向济公镇压过来。
济公见这老道死不悔改,心中也有怒气,暗道我有龙牙在手,你如何奈何得了我,再拖延下去,山上我们一起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转身用龙牙抵住了那天师符,只见那天师符与龙牙相撞,如同砂轮转到了钢刀,直蹭得火星四冒,呲呲作响,济公双手持了龙牙举过头顶,只是半分不让。低头一看,只见那大雪中华清风念咒不停,口中流血,双目圆睁。头发上堆起一层雪也不抖去,只像个疯子一样。济公怒道:“这疯道士你自己寻死留在这里便好,休要拖上了我,你这天师符要胜过龙牙,你祖师爷若不是叫降龙便绝不可能。”
话音未落,济公已运起时之法,瞬间用龙牙在天师符上三横三竖画了六道,那天师符再无威能,烧起燃成了灰烬随风飘去。济公忽感觉到周边元气大变,忙逃下了山顶。
华清风见济公已逃走,忽然觉得一瞬间周围风平浪静,恢复了神智,刚想到:“我也该跑了。”这时只感到四面失控的五行之力忽然朝他涌过来,隐约似有乐声响起,忽然一阵旋风将华清风刮得飞起,活火找到目标一样四面八方朝他聚过来,只见火光大作中,一道惊雷过来劈个正中。少倾周围复归于寂静,风停云散,竟是连飞灰都没剩下。
济公逃出数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华清风开始惨叫,没过多久一声雷响,周围再无动静,济公甚是奇怪,这大冬天的,华清风也放不出雷了,怎么还会响,莫非这老道心血来潮要渡个劫?回头看去却是一片平静,云渐渐散开露出天空来。
下到山底,只见杨明扶着昏迷的陈亮正在歇息,问了才知杨明从林中树上找到的陈亮,周围已见不到那些傀儡道人。不一会尹士雄赵斌也领着剩下的人到了,一看反而是雷明带领抄后路的人死伤最多,只有不到一半生还。
杨明听说华清风已死,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对赵斌说道:“现二师弟不方便见官府的人,我们先去城外歇息,待祭拜过师父和兄弟后,我再将华贼头交予张孝祥,小师弟你去告诉张孝祥,我已如此决定,若是他不愿意,只管来找我。”
赵斌去张孝祥处传达了杨明之意,张孝祥正忙捉拿逃了的数人也无暇顾及,二是他也知此战都靠了杨明和济公,也不便再说什么,于是杨明等就便收拾掩埋了现场走了。因队伍里人人带伤,也不方面再回钱庄,杨明又领众人到了城外一草料场歇息,尹士雄知道这是另一处镖局的暗线,见赵斌竟不知道,心里感慨师父对待二人从不藏私,如同传授武艺一样,想到这里眼又红了。
杨明慷慨洒脱,只劝尹士雄道:“今华贼已亡,师弟便有泪,也到祭拜师父时再倾不迟。师弟现在在临安不便,不如迁了镖局我们一同到西川去吧,那边无人认得师弟,不必躲避官府,凭师弟这一身武艺侠义,走个镖也不是难事。”尹士雄这段时间一直躲避官府,外出或人多时都要多提几个心眼,也觉得疲惫不堪,听杨明这么一说,瞬时就心动了。
三天后,杨明设了香案祭拜师父和死去众兄弟,请了济公古晶一同前来,先是杨明、尹士雄、赵斌三人对了赵九州灵牌叩拜,祷祝道:“师父,我们已将害你之首恶华云龙诛杀了,今人头在此,师父能瞑目了。”然后杨明起身对众兄弟说道:“我等结义兄弟,当年在玉县义结金兰,说好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除了兄弟友爱之外,有俗法五条约定:其一不杀女人孩子。其二严禁强奸害命。其三不拦医生救人,不抢人买药救命之钱。其四不拦迎亲丧葬。其五不为秘谍鹰犬之事。今华云龙残暴无耻,坏了数条规矩,孙英、何清、石成瑞三人为虎作伥,害了自家兄弟,现已都格杀祭了头颅在此,以慰被害众人在天之灵。”
说罢,众兄弟上来拜了,杨明一一念了遇害众人之名号,乃是:“浪里钻韩庆、水夜叉韩龙、蹬萍渡水小银鹤陶芳、金睛火眼赛神猴刘天瑞、千里独行杨得瑞、飞天火祖秦元亮、玉面阎罗马兆熊、八面玲珑小电光白朗、铁面夜叉马静、火眼江鲫孙得明。”群雄心情激动,特别是那孙得亮损了亲兄弟,情绪甚是低落。赵斌想起昔日秦元亮和马兆熊对自己的照顾,也是暗暗低头叹息。
众人祭拜完了,众人又来谢了济公,杨明归还了湛卢剑给济公,说道:“明日我等兄弟和镖局将要去西川新闯一番天地,济公师父在此役中出力最大,我等特邀请来谢别了济公师父,我师父在时还留了暗线数处,我今天已告知各处,今后师父去这几处产业,都如同我亲自到一样,所要人手帮忙,或是吃穿用度,都可一言而决。”说罢,给了济公一块牌子,济公仔细一看,牌子上刻了一轮圆月和数字暗语。想起赵九州一世英雄,待人恳切。感慨不已,遂接过牌子收好了。于是当晚众豪侠宴请济公,喝了个人人皆翻倒,只觉人生苦短,生死难知,英雄之血泪,都在杯中矣。
第二天杨明派人送了那华云龙和孙英等数人之头去了临安太守衙门给了张孝祥。张孝祥这几日也都把逃走的贼人捉拿归案,于是便认了正身,上报结案。抓紧拷问被抓之贼人,到底有何图谋,还有多少同党,忙个不亦乐乎。
济公师徒和陈孝杨猛送杨明等出了西门,直到十里亭处,杨明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就在这里别过了。陈孝杨猛两位兄弟既娱心于山水之中,便在此好好安生罢,他日再聚,定把酒言欢,希望今后二位贤弟家庭安康,顺心自在。”说罢一行人便辞别西去。
古晶见了豪侠凋零,英雄不再,想到他们长关漫道,路远难行,心中隐有忧愁,济公见了,笑着宽慰道:“你也别替别人愁,他们回了西川如鱼得水,杨明武艺高强,心思机密,志气又是宏伟,定要闯出一番事业的,今日之别离,正是他们振翅起飞之日,你不替他们高兴,怎么还苦了个脸。”
古晶一想也是,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谢济公教导,济公道:“所谓境由心生,你可看见不快之事发愁,瞬间又变为充满希望而心喜,这于杨明他们毫无半点关系。可见人之喜与悲,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何不笑对人间,别人看了你笑,更能派生出更多欢笑出来,可称这个为微笑之善,总比怨愤之恶要好。”
二人回到寺里,休息了两日,忽然来了杜振英都头,说张孝祥有请,要商量一件大事。不知济公又有什么大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