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东镇往南七十里,就是百万大山的北麓边缘。
此次争彩大赛的主赛场,就设定在百万大山。
争彩大赛的规程很简单,就是根据磁针罗盘的指引,最快找到彩球,并拿回巡疆站,就算是冠军。
彩球只有一个,但徐胖子的巡疆站只是南疆附近三个巡疆站之一。
小杉和武婴、陈司两人坐在车内,听刀疤五讲争彩大赛的一些典故。
而霍象他们一路纵马疾驰,这时已经到达百万大山北麓的路口。
“丰老,咱们是直接上山,还是循山道前进?”霍象朝身后的丰不平问道。
只见丰不平从身后掏出一个葫芦,闷了一口,扑的一下,迎空喷出数道水雾,随后紧紧盯着水雾的飘散方向,紧闭双眼,双手快速叠了几个手印。
过了半晌,丰不平睁开双眼,对着一片山林说道,“这边!”
丰不平竟然放着山道不走,指了一条杂木林立,灌草丛生,看上去毫无落脚之地的方向。
但霍象毫不在意,朝身后的石开一摆头。
只见石开从马上跳了下来,双刀一挥,顿时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刀网,硬生生劈开一条路。
霍象一行人就从这条路直奔磁针指引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李季尘也带着石不弃等人来到路口。
看着霍象等人生生开辟的通道,李季尘笑着说道,“放着山道不走,非要独辟蹊径,果然是死脑筋,哈哈哈哈!”
石不弃在身后娇柔的应道,“连彩球的边都没摸到,就如临大敌,这修为比起李大哥你,那自然是差远了。”
谁知话音没落,就看到山道处,突然闪出两骑,赫然正是身着南屏剑派服饰的两位弟子。
“看来还没开始,南屏剑派就要当拦路狗了。”李季尘低声说了句,“你们三个快点冲过去,这两人我来对付,稍后再去追你们。”
“大言不惭!”只见其中一位南屏剑派弟子喝道,“你们狄族居然为争彩,敢率先对我们佤族兄弟动刀子,这下就怪不得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那南屏剑派弟子,长剑一挥,就掩杀过来。
石不弃身旁的李臻怒喝一声,一道铁链从袖中飞出,直击南屏剑派弟子的长剑。
以铁链的沉重,照理应该可以轻松磕飞长剑。
但那南屏剑派弟子长剑使得轻盈飘忽,剑尖在铁链上一点,就横扫过来。
看对方用剑横着削来,李臻丝毫不惧,身形往后急退,铁链一卷,竟要把长剑缠住。
南屏剑派弟子看出李臻的心思,长剑急挥,不仅没有被那铁链卷住,还当当当的借着铁链的反作用力,加速身形向前,不给李臻全力展开铁链的机会。
“嗯,剑中蕴含刀法,果然是南屏剑派的嫡传功夫。”吴顺在马上低声对李季尘说道。
“以你的擒拿手对他,如何?”李季尘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吴顺微微摇了摇头,眼光却盯在还未出手的另一位南屏剑派的弟子身上。
“既然二位纯心拦路,那也不妨报上名来,”石不弃看着李臻与那南屏剑派派弟子杀得难解难分,在旁高声说道,“我们向来不杀无名之辈。”
“将死之人,何必问名。”只见与李臻对战的南屏剑派弟子一边进击,一边答道。
他的剑法灵动而狠辣,李臻的铁链虽然沉重,舞开来虎虎生威,却丝毫奈何不了他。
但他也没能突破李臻的铁链防守,只能在外围寻找李臻的破绽,一旦铁链施展略开,就顺着铁链直斩进去,逼迫李臻横链抵挡。
李季尘眉头皱了皱,身形一动,竟以手中折扇加入战团。
那折扇看似木制,却以精钢打造,上色后寻常人看不出来,其实边缘锋利无比,既可张开如弧形弯刀,又可折叠如点穴判官笔。
那南屏剑派弟子却战意高昂,一边应付李臻的铁链,一边应对李季尘的铁扇,却也没有太多的狼狈,看得旁边的吴顺和石不弃越发沉重。
双方斗了百余个回合,李季尘突然和李臻打了个眼色,只见李臻双臂铁链猛地交叉挥向对方,而趁着对方身形闪避的时候,李季尘也从怀中掏出几枚棋子,疾射过去。
不过几步距离,李季尘突发暗器,那南屏剑派弟子猝不及防。
危急关头,只能长剑回身一裹,当当当把数枚棋子全都击落。
那南屏剑派弟子以为已经全部击落,正想哈哈大笑,却发现喉咙一紧,鲜血喷薄而出,原来李季尘数枚棋子中,暗藏着一枚钢制棋子,击落了其他棋子,却被钢制棋子穿了喉咙。
那南屏剑派弟子手中长剑一缓,李臻铁链缠到,竟将其轰得脑浆四溢,身体被铁链弹飞数尺。
“哈哈,不过如此,”石不弃在马上娇笑道,“别以为有南屏剑派撑腰,就能.....”
“小心!”吴顺突然从马上横扑过来,把石不弃扑下马来。
长剑出鞘,剑气无双,一道刚烈绝伦的剑气,带着灼热的气息,竟从十余步外喷薄而至,把石不弃的马劈为两半,奇怪的是,伤口处还呈灼热的烧伤状。
“你...你是?”李季尘骇然道。
那人也不搭话,纵马前踏了几步,长剑挥出,只见一道灼热的剑气排山倒海般直压过来。
李臻长链一甩,想硬碰硬招架一下,却不料剑气如斩断丝绸一般,生生把铁链斩断。
暴压之下,李臻一招之内就被劈成两半。
李季尘刚想闪避,但依然被剑气扫过,顿觉胸口一闷,喷出一口血来。
吴顺刚想从地上起身,又一道剑气横削过来,还来不及闪避,整个头颅瞬间被削飞。
石不弃也被吓得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
“居然出了四招,哎,”马上那人叹了口气,长剑随意一挥,剑气竟画出一道弧线,直逼向李季尘和石不弃。
李季尘受伤在先,身形已顿,避无可避,竟活生生被剑气正面扫过,爆体而亡。
剑气破杀李季尘后,力道不减,直逼石不弃而来。
只见石不弃突然咬开手指,伸手在胳膊上画了几道符记,但依然躲不开剑气,整个人被剑气横扫到尸影无存。
“看不出南疆居然有瞬移符印,”那人在马上愣了会神,看着剑气击破的衣衫,自言自语地说道。
原来石不弃赶在剑气加身的刹那,用了师父珍藏的瞬移符印,硬生生把自己往北传送了十里。虽然全身衣衫褴褛,宛若乞丐,,但石不弃不敢停留,施展轻功往北逃避。
刚好迎上刀疤五驾着的马车,石不弃哭着趴在地上,嘴里如疯了般哭诉道,“不要再往前了,全死了,赤焰剑,赤炎剑,全死了!”
刀疤五把马车勒停,听着石不弃的话,眉头一紧,轻声说道,“石姑娘,全死了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错了?新猎组三刀四剑怎么可能出现在南疆争彩赛场?”
“季尘、李臻他们全死了!”石不弃哭得脸都有些变形,猛然朝马车一扑,争辩道,“你不信,可以马上过去看看!”
才说着,石不弃却不多话,怀中突然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斩开马车的缰绳,裹挟了一匹马就仓皇往北逃去。
“全死了?新猎组三刀四剑?”小杉从车厢内探出头来问道。
武婴和陈司也一脸茫然,被石不弃的话吓得不轻。
“新猎组从成立开始,就是咱们南楚世子柳绺的私人卫队,对外是东宫守护,自从楚王闭关后,几乎变成了对外的情报刺杀队,对柳绺稍有不顺者,就有可能被新猎组狙杀。”刀疤五说着说着长叹了一声,“这三刀四剑就是最厉害的七个人。”
“他们怎么能滥杀无辜?我们参赛不是为了选拔入皇宫卫队吗?”武婴有点愤然地说道。
“你们是要打道回府吗?”刀疤五把剩余一匹马的缰绳一解,大有送客到此为止的意思。
虽然没能问出答案,但武婴沉思好一会,坚决摇了摇头。
陈司看武婴神色毅然,就说道,“我也想去前边看看。”
刀疤五望向小杉,虽然自己也很奇怪为何新猎组的精锐会出现在南疆,但显然并不想小杉去冒险。
小杉读懂了刀疤五眼神中的意思,但却装作不懂,昂然说道,“谢谢五哥送我们到这里,我虽然第一次参赛,但不想连赛场还没到,就打道回府。”
说完,朝刀疤五拱了拱手,就要往南走去。
“赤炎剑霍山曾经去齐国烟雨楼总部闹过一场,”刀疤五大声说道,“据说当时易枫和他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霍山自以为耻,发誓此生不胜易枫,就绝不对烟雨楼的人挥剑。”
小杉脚步一滞,很感激地看向刀疤五,这个情报实战太重要了。
如果说刚才要执意参赛是种态度,那刀疤五的提示,就证明了自己身上易枫招法的价值,虽说不上是护身符,但正如当年易枫所说,能胜过自己的,见到这招法,也会想起易枫。
看来易枫的人缘不错嘛,哪怕是对手。
身材矮小瘦弱的武婴,站直了也没小杉肩膀高,赶紧两步,对小杉说道,“你知道五哥说的烟雨楼吗?那可是天下男人向往的地方,这次我若争彩拿了冠军,一定也要去好好耍耍。你到时去不去?我请你!”
小杉顿时感觉有点无语,朝跟在后边的陈司耸了耸肩膀。
“哈哈哈,”刀疤五长笑几声,骑上剩下的那匹马,朝小杉、武婴和陈司说道,“生死由命,祝你们好运!”说罢,驾马长驱而去。
小杉之前了解到,武婴是土族的高手,虽然参赛时曾被北山派的人所伤,但心气很高,一直不愿在狄族和佤族间站队,而陈司则是彝族的高手,擅长捕猎,这次来纯属是被寨里拉壮丁顶替,自己倒也没想过要争冠。
想不到,可能是最“弱”的三人,居然凑一块了。
小杉看着瘦弱不堪的武婴,贼头贼脑的陈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想着,如果上天非要给自己安排队友的话,这也真够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