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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字叁号

柳冥君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整个人冻得如冰雕,即便阳光灿烂,也未见身上的冰融化丝毫。不再耽搁,鬼脸婆婆吩咐众人将柳冥君抬到竹床之上。从房中取出一个瓷瓶,搬开柳冥君的嘴,将神秘的液体灌入其体内。不多时,其身上冰冻的状态便有所好转。

林洛衣惊喜的走上前去,手放在柳冥君额头,发现其体温回升着,对鬼脸婆婆感激道:“婆婆医术简直出神入化,不知您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鬼脸婆婆却回答说:“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给他服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针对于各种虫兽的一种麻醉药物。此刻他体力的‘冰龙’在药物的作用下,暂时麻醉了而已,过不了多久便会再次醒来。‘冰龙’不是凡物,这种麻醉药物恐怕只能对其起到一次作用,下一次,可就不灵了”。转而又吩咐说:“我写个方子交给你,你且找信得过的人,去按方抓药,一定要速去速回。另外你安排些手下,去城里找一个能够装得下一个人的大鼎,并将大鼎的两侧凿开两个大孔,抬将过来。”

林洛衣没有多问,如实照办,妍儿带着鬼脸婆婆的药方前去抓药。在林洛衣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策马赶了回来。

鬼脸婆婆拿着带回来的药材说:“趁着‘冰龙’还未苏醒,我们必须快点把准备工作做好。”

林洛衣与妍儿赶紧忙着生火煎药,在药草沸腾之际,鬼脸婆婆将数十根银针放入其中煎煮。片刻后,三人聚在柳冥君身体旁。

“妍儿,你且将手放在他额头上,如果体温迅速降低,说明‘冰龙’苏醒了。就出声告诉我一声。”鬼脸婆婆对妍儿吩咐道,转而又对着林洛衣说:“你手中拿着的数十根银针,每根只能用一次,一定要记清楚。待会儿你看着我手上的这个长针,这长针上有一道红线,若是冰晶即将越过红线之时,你就将你手中的一根银针插入他血管之内。如此反复,直到冰晶不再有越过红线的趋势。”

“凉了,凉了......‘冰龙'醒了!”妍儿惊叫道。

只见鬼脸婆婆迅速的将一根特殊的长针扎入柳冥君百汇穴中。只见到一条蓝色的冰晶线迅速上爬,很快就要越过红线。

这时,林洛衣急忙将手中银针扎入柳冥君血管,只看到过了一会儿,那蓝色冰晶线便退了回去。但不久后,又迅速攀升,林洛衣拔掉其上的银针,急忙又扎入另一根新的银针。如此反复数十次,那道冰晶线终究是稳定了下来,不在退却也不再攀爬。见到此景,鬼脸婆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婆婆这就好了吗?小女子不太明白呢,还望婆婆指点。”林洛衣疑惑的问。

鬼脸婆婆耐心解释说:“这第一步,与‘冰龙’对话算是完成了。我开的方子全都是至阳至热之药物,为‘冰龙’所不喜。这孩子头顶上扎的这根长针,可以反映‘冰龙’吞噬他体力血气的速度。红线下是人体能承受的速度,红线上则有性命之忧。‘冰龙’虽然较一般的蛊虫聪明的多,可再聪明也不过是个虫子,是虫子便容易形成条件反应。每当它吞噬血气过快时,你将用药物煮过的银针刺入血管内,血液就会带有药性,简单来说,这时候的血气对它来说就非常难吃。而当它以慢速吞噬血气时,没有药力的影响,这气血对它来讲就是人间美味。如此反复,它便会形成以慢速吞噬气血的习惯。而且虫子不像人,它的习惯一旦形成便会伴随其一生。”

林洛衣闻言若有所悟,又问:“那为什么不给柳公子直接服下那些药物,这样‘冰龙’便不喜他的血气,说不定会想着换个家呢?”

鬼脸婆婆笑了笑,说:“‘冰龙’乃是王者,自有王者的骄傲,它认定了这是它的领地,便不会放弃。在没得吃,和不好吃之间,自然也会选择后者。”

林洛衣站到鬼脸婆婆背后,双人放在其双肩,轻轻揉按,又问:“婆婆这个法子,真是绝妙,但婆婆刚才说,这是第一步,那后面该怎么做。”

鬼脸婆婆享受着林洛衣的按摩,补充说:“但凡活人,其身体便能自动调节体温,大多数人都会稳定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内。虽然‘冰龙’已经不会过分吞噬他的血气,但毕竟冰龙在体内,其体温一定会比正常人低。能不能适应这个温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们也只能从外部稍加辅助。”

这时,竹屋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下人们,抬着要求的大鼎回来了。一个下人回禀道:“小姐,按您的吩咐,这个鼎已经抬过来了,不过这鼎太过沉重,我在市场上雇了些身强体壮的人和一匹马车,将鼎运到鬼雾林外,这才抬了进来。”

“嗯,这些的花费,你如实报给管家吧,另外参与抬鼎的人,除了原定的工钱外,每人赏二十匹绢。”林洛衣吩咐道,跟随着鬼脸婆婆走出了竹屋。

外面一个2米多高的大鼎静立在那里,大鼎两旁的工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见着来人,又都纷纷站起来行礼。

就在这时候,鬼脸婆婆手中竹杖突然飞出,直朝其中一名壮汉而去。那壮汉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被竹杖击飞数米,半跪在地上,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鬼脸婆婆问:“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看着众人惊愕的神情,鬼脸婆婆一脸淡然的回答:“观你虎口厚碱,想是位练刀的高手,你就是前日里去周府行刺的平等王吧。我是如何发现的?也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壮汉抬着这么重的鼎走了这么远,自然是气喘吁吁,四肢酸软,身体不由颤抖。你虽然在抬鼎的时候未曾使用内力,所以气喘吁吁是真的,但一个高手已经练体如铁,你这四肢酸软,身体颤抖确是装的,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老婆子我可一目了然。若说你一个武林高手为了工钱,即便接了这样的差事,也没什么。但你却故意隐瞒掩饰,这就大有问题了。”

就在众人为鬼脸婆婆倾倒,未回过神来,突然一阵啪啪啪的掌声打破了宁静。

“老太婆,你还是这般精明,我说,你这种人才就该请到大理寺去供着。”只见一中年男子突兀的出现在院中,他身着白衣,身材略显肥硕,圆圆的脑袋上,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小眼睛,角嘴上还长着小胡子,样子略显滑稽。只见他一脚将地上躺着的一个带脸谱面具的黑衣人,踢到平等王身边。

“我来的时候,看见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东西,便顺手把他抓来了,这是你同伙吧。”

“六哥!”平等王急忙爬过去,探了一下鼻息,发现还有气,这才放下心来。地上躺着的,正是在鬼雾林中准备接应的泰山王。林洛衣赶紧命令手下将二人捆绑。

鬼脸婆婆看见来人,一脸烦躁。“殷不惑,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怎么又来了!”

此刻殷不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林洛衣吸引住,一双小眼睛睁得斗大。

“仙女.......”这厮急忙凑上前去。却被鬼脸婆婆拦住,“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姑娘可是我的客人,你给我放尊重点,不然不管你今天为啥而来,我都让你空手而归。”

“别啊!干娘!不,亲娘欸!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妹子,说什么也要结交一下。”殷不惑拉着鬼脸婆婆的手无耻说道。

“别干娘,干娘的叫,没事就叫我老太婆,有事就叫我干娘,老婆子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收你这个混账干儿子了,别废话了,快说,你今天来干嘛来了?”鬼脸婆婆无奈的说。

殷不惑此刻从腰间拿出扇子,一副正人君子做派,说:“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天下苍生。”

却突然被鬼脸婆婆揪住耳朵。“说人话。”

“疼,疼,疼,干娘,我说,我说。我是来找您打探点消息的。”

“打探消息你直接去隐元会不就行了嘛,来找我干嘛。”

殷不惑贼笑道:“这不是没钱嘛。”

鬼脸婆婆没好气的说:“你没钱?!这么多年来,你一共找隐元会打探消息七百多次,不是问东家姑娘喜欢吃啥,就是问西家姑娘喜欢穿啥,隐元会的档次都被你给拉低了,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早就天涯海角追杀你了,你这个时候怎么没钱了?”

同时她又向一旁的林洛衣解释说:“你呀,别理他就是。不要看他挺好色的样子,却还是有底线的,人也不算太坏,就是太不要脸了。提起轻功,恐怕江湖中只知道万里长风卫栖梧,却不知“鬼神难觅”殷不惑,此人才是真正的轻功天下第一,可惜也是无耻天下第一。”

闻言,林洛衣却是对殷不惑刮目相看,没想到略显肥胖的一个人,既然被鬼脸婆婆称为轻功天下第一。

殷不惑洋洋得意的说:“姑娘,待会儿我再跟你慢慢聊,哥哥的英雄事迹多着呢,现在我先跟干娘谈点正事。”转而又向鬼脸婆婆说:“前几日,一个明教弟子前去刺杀狼牙统帅,结果被人家身边的狼牙第一刺客‘隐狼’反杀,还被挂着城门口,枭首示众。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这只小猫咪是夜帝卡卢比的弟子,昔日我在大漠为卡卢比所救,一直找不到报恩的机会,如今终于来了。可我探查狼牙各营地,却找不到那统帅和‘隐狼’的下落,所以只好准备求助隐元会咯。”

“原来如此,你找到对方下落,准备出手么,就你那晕血的特性,呵呵”鬼脸婆婆打击道。

“哎呀,干娘哟,您别老提晕血那事,丢人。卡卢比已经前来中原,我只需找到他们下落,他自然上门报仇。”殷不惑解释到。

“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这东西你惦记好几年了,它可以给你,不过需要你帮我个忙。”鬼脸婆婆盯着殷不惑说。

“你是我的亲娘,你只要把它给我,上刀山下油锅,我眉头都不眨一下。”

“你们将鼎抬到东边不远处的河流里去吧。”鬼脸婆婆吩咐道,又转而对殷不惑说:“我这儿有个特殊的病人,正好你来了,就帮我照顾下,照顾到他病情好转,你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人,让干娘如此上心。我去瞅瞅”说完殷不惑便跑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又哭丧着脸出来,“世界上尽然还有比我好看的男子,虽然只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想来是这位姑娘的相好了,真是可惜啊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但殷某泡妞第一原则,绝不夺人所爱。哎,哎....哎”殷不惑连连叹息。

“别贫了,东西你还要不要?”鬼脸婆婆一阵无语,将一物从怀中取出扔给了他。

“要要!当然要!”殷不惑急忙接住,如获至宝,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只见那东西是一枚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令牌。一面写着“隐元令”另一面写着“天字叁号”

原来这位神通广大的鬼脸婆婆,尽然就是隐元会中的高层,天字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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