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陈帆又是一惊,双目怔怔的看着张生手中的火光,随后还煞有其事的揉揉双眼,目露不可思议的盯着张生。
那似乎是一盏灯,一枚铜钱上站着两枚铜钱,上面躺着一枚铜钱,没有灯油,没有灯芯,只在一小撮灰烬上燃烧着。
而这盏神奇的小灯此时正被夹在张生拇指与食指之间。灯光不是很亮,两人却能清晰地看清十米开外的空间。
“铜钱能辟邪,放在门口就是两个门神,不怕出不去,”张生这才解释道,而后晃了晃手中的火光,“有时候还能做成灯火。”
“张生,你丫是神棍吗?”陈帆扯扯嘴,苦涩的笑道。可那语气却是郑重其事的,仿佛张生就是一个神棍!
“——”张生摇了摇头,而后平静的笑道:“不是神棍,是真正的道士。”
“嘁,”陈帆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生,有穿西装革履的道士?
“咳咳,道士也要与时俱进吗?”张生尴尬一笑,解释道。
“——”陈帆已是有了八成相信,只是不知道其是否有真材实料,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生手中的那盏小灯,陈帆双目发光的盯着那徐徐燃烧着的火苗,突然问道:“能让我摸摸吗?”
“摸摸?”张生一愣,心想这是被忽视了吗?竟然败在了一盏小灯上!
陈帆赶忙小心翼翼的结过小灯,举着放在眼前,不觉一怔,竟然没有温度,而后好奇的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慢慢接近火苗,真的没有温度哎!
“这是什么原理?”陈帆抬头看着张生,不解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啊!”张生装作表示无奈的表情,面色平静的轻轻念道。心中却在呐喊:鬼知道什么原理啊!“吭吭,俺媳妇还在里面担惊受怕呢,赶紧上去。”
“哦,”陈帆反应过来,僵硬的双手举着小灯,目光瞪得大大的,“看我干什么?”
“前面带路?”张生没好气的踹了一脚陈帆,笑道。
“为什么是我啊?”陈帆一怔弱弱的反问道。
“废话,灯在你手里你不带路,还有别人吗?”张生压着声音吼道。
“哦!”陈帆木然的一瞪着,再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真的在前面带起路来,走的还很稳,全然没了刚进来时的惊慌。
老楼早已废弃,不通电,电梯没用。就在两人爬楼梯爬到七楼时,张生忽然喊道:
“停。”
“怎么了?”陈帆不解的问道。
“到了。”
“到了?七楼?”陈帆回头不禁一愣,忽然想起了张生上来前好像就说过七楼这个字眼,心中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她们在七楼?”
她们指的是张子叶与她同学。
“直觉。”张生道。
“直觉,靠,第六感吧!那玩意儿不是女人才有的吗?”陈帆盯着张生笑的有些暧昧,缩着脖子“啧啧”出声。
“靠,哥是纯爷们好不好,”张生也被逗乐了,随即低声吼道:“懒得搭理你,走了。”
“呵呵,”陈帆笑呵呵的点头,刚欲开门进去,身后张生又说话了。
“哎哎,那玩意儿没那么脆弱,你不用老那么端着,随意点好不好?”只见此时的陈帆,缩着脖子,手臂吊在胸前,右手捏着小灯,左手在一旁围护着,浑身都因为那小灯而过分用力,显得僵硬,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甚是滑稽。
“哦,没问题吗?”陈帆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但其形态还是那么木木的端着。
“这个东西叫做阴阳灯,也叫引魂灯,是地府鬼门关旁照明用的,说白了就是查验鬼魂邪灵的,防止有其他东西偷渡进入或出去阴间,所以这个东西什么都不怕,风吹不灭,雨水浇不灭,坚强着呢。”
张生摇摇头,指着陈帆手中的小灯,一副此子朽木不可雕的无奈模样。
“地府的玩意儿你是怎么弄来的?”陈帆脑子一懵,眨巴了几下眼睛,地府吗?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虽然他不否定这个世界真有阴曹地府,但突然一个神棍验证了他的种种疑惑,一时就觉得犹如天方夜谭一样,无法接受。
“呃,算是借来的。”张生回道。
“这么说,你去过地府?”一说借,肯定是要有接触的,所以陈帆兴奋地问道。
“呃——”丫的,我要是去过地府,还能站在这里和你白话?现在,张生都有些后悔给陈帆普及知识了!
“没去过,你怎么借的?”陈帆又问。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啊!”无奈,张生只得打个谜语!否则要是给他解释清楚了,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去!于是张生赶忙催促,威胁道:“走了,俺媳妇要是伤了磕了,我一定请人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
“嘁,你媳妇磕了伤了管我什么事,你赖得着我吗!”陈帆腹诽道。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否则真要来个万一,那自己不就完蛋蛋了!
陈帆刻意整理了一下衣衫姿态,直到自己觉的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才重新转身去推那扇门。
“吱呀!”看来这老楼是挺老的了,连开门都有些费力。
“嗯!这门后面还是楼梯吗?”
陈帆进去后脚下忽然一顿,停了下来,张生错身进去,也是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这老楼怎么这个构造,难道是逃生用的,可是不应该啊!”陈帆扬起阴阳灯向着楼梯上方照了照,确实是楼梯,而且看着还挺高。
“上去看看。”张生开口道。随即与陈帆并肩向上走去。
片刻后,到了第八层,两人看到那个“八”字后,微微松了口气。而后陈帆推门进去,而后脚步又停了下来。八层门后同样是楼梯。
如果先前是逃生梯,那这个是什么意思?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向上爬去。
九层!
两人同时站住,张生倒还好,没什么慌张,可陈帆的额头已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估计是冷汗!
陈帆还欲再次推门进入,张生赶忙拉住了他。
张生站在楼梯口打量了几眼,四处敲了敲墙壁,而后推开九层的门,伸头进去看了看,却是没有进去,他狐疑的盯着门后的地面看了几秒,而后掏出一枚生着绿锈的铜钱,再咬破中指,一滴鲜血穿过钱眼向那地面砸了下去。
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很快渗透而入,两三秒后,竟然再没了痕迹;可就在鲜血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门后的地面忽然起了一圈圈波纹,随后变淡,甚至透明——那是真的透明了!
“呼——”陈帆望着门外的漆黑夜晚,呼吸都是重了几分,脸庞瞬间煞白。
此时,那门后哪还有地面、楼梯,只剩下黑夜,而身前是几十米高的夜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陈帆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门口漆黑的夜空,还好刚刚张生拉住了自己,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鬼打墙!”张生站起身体,平静的道。
“鬼打墙?是鬼打墙!”陈帆喃喃道,忽而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当即惊恐的吼道:“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