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在上!”那士兵把苏芷蓉和楚儿往堂前一推:“小的在城门口碰到这两个不男不女的人带着一个小孩,小的问她,小孩叫什么,什么时辰生的,她们全然答不上来,还吱吱唔唔的,小的觉得可疑,便将她们带了过来,请大人发落!”
什么不男不女,骂谁呢!
苏芷蓉就朝那士兵抛了个白眼过去。
“威—武!”
苏芷蓉双腿一弯,跪到地上。
“咳咳!”县官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抬着官腔:“下面那人,你可知道,拐卖人口是个什么罪!”
“啊!”苏芷蓉抬起头:“县太爷,小的没有拐卖呀!”
“威武……”旁边棍子重重地顿在地上。
楚儿在一旁直哆嗦。
苏芷蓉明显感觉自已都被她带着抖了起来,白了她一眼,冲着县官说了句:“太爷,您能不能让小的把话说完再叫他们喊威武,这样很吓人的!”
那县官正端着茶要喝,听到苏芷蓉一说,手一抖,把胸前的官服都洒湿了。
“呵呵,堂尊,我替您擦擦撒!”文书谄媚地跑上前去,用袖子往县官胸前抹了抹。
“下面也有撒!”
文书又拿袖子作死里往下抹。
“往哪儿抹呢!”
县官一瞪眼,文书一哆嗦。
“你记你的案子,瞎跑什么!”县官又训斥了一句。
文书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县官就对苏芷蓉说:“本官是个清官,凡事都以理为先,今日,本官就要让你心服口服!”
苏芷蓉就看着他,文书忙摇摇手道:“这位公子,你懂不懂礼,哪有对大人直视的,这是冒犯官威!”
苏芷蓉就白了他一眼。
文书假装看不见。
县官在上面指着雁儿说:“你这小孩说说,面前这个人你是不是不认识!”
雁儿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脸上却透着诡异:“她她她……!”
“啪!”地一声。
县官拿起惊堂木一拍。
雁儿的脸瞬间就白了,绝对不是天然白。
楚儿顺着那声音颤抖着说了声:“哎哟哟!”
苏芷蓉身子一软,坐到地上。
“小娃儿,你别怕,本官今日就替你作主了,你说说,到底认得还是不认得!”
苏芷蓉就以热切的眼光望过去。
雁儿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得?”
我倒!
“怎么说?”县官很是好奇。
“说不认得吧,我们在一起有半个来月了,说认得吧,我以前从没见过她们!”
“当然没见过我们,你以前怎么可能见过我们,话说,就是你想见,我们也不想见你!”苏芷蓉气得语无伦次。
“让本官来说吧!”
县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小娃儿!”他指了指雁儿:“打小到大都是在父母身边长大!”
雁儿点点头。
这不废话么!
苏芷蓉看向他的眼光就有一些鄙视兼不屑。
“大约半个月前,你,小娃儿,就碰到这两位不男不女的人!”
县官先指一下雁儿,又指一下苏芷蓉和楚儿。
“我抗议!”苏芷蓉貌似很有意见。
“太爷,你可以叫我男的,或是女的,为何老说不男不女!”
“抗议无效!”县官鄙视地看了看苏芷蓉,详细地解说兼分析了一下:“作为一名男性,没有胡须,说话尖声尖气,少了点阳刚之美,作为一名女性,却穿着男性的衣服,说话又大大咧咧的,哪里有半点女子之态!”
这这这,好像有点道理。
好像,又有点前后矛盾。
苏芷蓉有些糊涂了。
“以不男不女定性,本官觉得,很是妥帖!”说完,县官的目光妥妥地抛了一个赞给还站在外面的士兵。
“对了,本官说到哪儿了?”
“呵呵,太爷说到结案了!”
“怎么结的案?”
“说是没啥事,一场误会!”
“大胆!”县官把惊堂木又是一拍。
“哎哟哟!”苏芷蓉就安慰了一下小心脏。
“本官想起来了,这小娃儿说并不认得你们,半个月前是你们将她拐带走的!”
这这这!
怎么个情况!
苏芷蓉一头雾水。
“啪!”县官又是一拍惊堂木,指着苏芷蓉大声道:“真是不打不招,来人啦!”
“砰砰!”苏芷蓉的心猛地跳了两下,又平静了。
哎!拍多了,习惯了!
“太爷!”苏芷蓉忙叫了一声:“我招!”
“嘿嘿,知道本大人的厉害了吧!”县官得意地看着苏芷蓉。
楚儿就在后面扯了扯苏芷蓉:“大小姐,招什么呀?”
“是什么就招什么?”
“是什么呀?”
“招什么就是什么?”
“呃!”
楚儿彻底昏倒。
“太爷!”苏芷蓉一张千年认真脸:“这雁儿确实是我们半月前认得的,当时,她和他哥无处可去,我们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追杀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呃!好像跟案情不符。
文书记也不是,不记也不是。
“大,大小姐,不是这样的,是雁儿和她哥被人追杀,她哥硬把她塞给我们的!”
楚儿一本正经地更正。
“你不说话会死呀!”
苏芷蓉觉得她和楚儿之间,代沟不是一点点了。
“啪!”地又是一声惊堂木。
苏芷蓉已经免疫了,好像没听到,悠闲地看着县官。
县官指着林婉儿大声道:“说话前后不一致,错漏百出,先打十五个板子再说!”
两个衙役就走上前来。
得了,得了,这回死定了,下面肯定是打板子,这板子一打,自已又得穿越了。
苏芷蓉浑身哆嗦,盘算着把菩萨神仙都请个遍!
“堂尊,小的有话说撒!”文书抛了个眼色给县官。
县官把两道浓眉挤了挤,两个衙役就退下去了。
文书摇摇摆摆走到苏芷蓉身边,挤眉弄眼地说:“你今是逃不掉了,想不想没事撒!”
当然想,苏芷蓉看着他,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文书将手一伸,大拇指和中指搓了一搓,频频地换眼色。
“你手不舒服么?”
苏芷蓉看他搓得越来越用力,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哎呀,这个嘛!”
文书又作死里一搓,把粗皮都搓下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
文书喜形于色。
“你这手就是不舒服嘛!”
文书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得通红。
“大小姐,人家要钱呢!”
楚儿提醒了一句。
“要钱嘛,呵呵,好说撒!”苏芷蓉一脸春风,模仿文书的口气。
文书就朝手里吐了吐唾沫,准备数钱。
“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文书呆若木鸡,面无表情。
县官的脸由黑变白,由白变绿,两眼圆瞪,头发倒竖。
“打,打,打!”
“多少钱?”
“五两银子就够了嘛!”县官满脸笑嘻嘻,一团和气。
“好吧,认载!”苏芷蓉眼睛一转,苦哈哈地说:“大人,小的出来匆忙,没带多少银子,可否少交一些!”
“你带了多少?”
“大,公子,够了,够了!”楚儿手一伸,手里一锭银子白晃晃的。
苏芷蓉心疼得咧牙裂嘴。
县官笑得一脸菊花。
“结案!”
“请问堂尊,怎么结?”
“就说纯属误会,至于具体情况何如,自个儿发挥想像,难道说,这种事还要老爷我亲自操刀!”
“是是是!”文书笑盈盈地拿起笔。
“啊!太爷,我要报案!”
既然来了,就把最重要的事办一办。
“这个嘛!”县官笑眯眯地看着苏芷蓉,一副生意上门的样子。
“报案可是有个程序的,你先找文书弄弄清楚!”
“呃!”苏芷蓉想了想。
现代的话,不也有程序么,没想到古代就这么先进哈!
“文书大哥!”
“过来撒!”文书的小眼睛很灵活,抛撒转溜,样样在行:“咱们到一旁悄悄地说撒!”
“嗯!”苏芷蓉就觉得人家很专业。
这样做,肯定是报案审案分开。
楚儿牵着雁儿,苏芷蓉随着文书走到大堂一角。
“文书大哥,请问怎么个报法?”
“是这样的!”文书一张认真脸:“你知道有一句话撒!”
“什么话?”
“衙门八字开,无钱有理莫进来!”
“哦!”苏芷蓉恍然大悟:“要交钱!”
“是撒!”文书掰着指头算了算账:“到我们这儿报案,得先交报案费五两,击鼓损耗费用五两,传声费五两,资料呀记事文件费五两,审案费五两,然后,还有……”
“慢慢慢!”苏芷蓉的脸色每五两就白了一个级别:“照大哥这样说,没百来两一个案是报不下来的!”
“呵呵,要看什么案撒!”文书挤了挤眼:“若是小案无中生有的案,钱就少交一些,大案要案命案,那可能不止一百两百了!”
“那我今日怎么五两了事!”
“呵呵,那是我们自个儿找的案撒,要是自已报的话,那是很贵的哦!”
“你们自个儿还找案?”
“当然,我们一个月可都是有任务的哦,没完成工资都没得发呢!”文书说完,就挤出两滴眼泪。
“公子,你觉得怎么样撒,你若是嫌贵,我替公子向大人求个情,可以少点撒!”文书朝苏芷蓉抛了个媚眼,小拇指一翘:“你,我,谁跟谁呀!”
哎呀呀!离我远点!
苏芷蓉连退了几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