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长先生现在正在主席台上进行着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几乎下面所有的镇民都在屏息凝神地认真聆听。一时间,整个会场除了主席台上的讲话声以外绝无其他多余的杂音。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种局面。
然而,枪声不是从猎手的枪管里发出的,而他要猎杀的猎物也没有应声倒下。
“救命啊!”
只见一个男人从旁边酒馆的房顶上摔下来,落在二楼的窗台上,又跳到一楼的窗台上,接着跳到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头扎进右手边的小巷,左肩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哦!我的天!有人行刺!”“快!保护好州长!”“快跑!”会场上果真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各个慌不择路地逃向四面八方,镇政府官员们急忙冲上主席台保护官员们的安全,把他们急急忙忙地护送上马车。其中,迈克?多蒙特冲上去搀扶着州长先生,快步走向第一辆马车,拉开车门先让州长上去,然后自己坐上了后面的一辆深褐色马车。没错,他那颗脑袋仍然好端端地安放在脖子上,额头上一个洞也没有。“驾!驾!”用来拉车的马收到了很大的惊吓,一个个扬起前蹄“站”了起来,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声嘶吼。马车夫花了很久才勉强让它们前进。
“呼哧!呼哧!”丹尼斯捂着右肩正在泊泊冒血的伤口,呲牙咧嘴地奔跑在小巷里——刚刚那个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人正是自己。原来,就在丹尼斯即将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不知从什么地方冷不丁射来一颗子弹,正中他的肩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很可能射偏了,很可能下一发子弹就会落在自己头上或背上这些要害部位。于是,丹尼斯本能地选择了一种风险极大的做法,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幸好,他现在没摔死。
“给我站住!”只见一个牛仔在前面快速飞奔,手里还拿着一把正在冒着青烟的左轮手枪,很显然这家伙刚刚开过枪。丹尼斯艰难地忍着疼痛拔出枪,扳下击锤,朝前面动作灵巧的牛仔开了一枪。“啊呀!”袭击者的背后喷出一股鲜血,动作夸张地扑倒在地上。丹尼斯上去一把抓住踏的衣服,把他翻过身来,看到了一张沾满黄土的年轻脸庞。“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我?是谁指使你的?”这个年轻的牛仔只是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巴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说。“快说啊!你这个人渣!”无论丹尼斯怎么剧烈地摇晃他,这家伙都一言不发,要么是不能说,要么就是没法说话。突然,他注意到鲜血像暗红色的潮水一样在这个年轻杀手的身下蔓延开来,融化了脚下的黄土。“咳咳!咳!”他的嘴里像喷泉似的喷出血液,丹尼斯这才发现他嘴里的鲜血这么多,以至于吐了好久都吐不完。他刚刚就是被这满嘴的鲜血呛得说不出话来。终于等他的血差不多吐干净了,丹尼斯这才揪着他的领口发问:“快说!你是谁的人?”没想到,这家伙顿时脸色煞白,苍白的嘴唇紧紧闭上,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两只眼睛里的生命之火渐渐变得黯淡下来,最终变得一片灰暗,就像玻璃弹珠那样失去了光泽。“喂!喂!”没用了,他死了。“靠!妈的!”丹尼斯气急败坏地把尸体摔到地上。
这时,响起一阵枪声,丹尼斯看到几个骑警的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他急忙戴上普通老百姓的帽子,冲出小巷混入人群跑向那个在房顶上看到的马棚,里面的马也因受到惊吓而不听话地疯狂摆动身体,发出吼叫,还企图用前蹄攻击一旁尽力维持现状的马夫。“给我安静下来!都给我安静下来!”丹尼斯举起枪来用精准的令人目瞪口呆的高超枪法一枪打断了拴着其中一匹马的链子,那只马立即咆哮着冲出了马棚,跑到了大街上,加入了变得更加混乱的人群。“都闪开!”丹尼斯追上那匹马,一个飞跃跳了上去,骑着马冲向荒野——他要在官员车队尚未走远前截住它,亲手要了迈克?多蒙特这只漏网之鱼的老命。“喂!站住!”两个骑警一边朝天鸣枪一边示意群众不要挡道一边骑马冲过来。“去你妈的!”他使出快枪手的技能,两枪就让几百米开外的两名追兵摔下马来。
丹尼斯策马飞奔在一个面积很小的荒原上,他知道那支车队会经过哪里。他一边加快马的速度,一边在马背上用裤子上的一块碎步把右肩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等他处理好伤口,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荒原,便立马警惕起来,确认了一下两把左轮手枪都填满了子弹,把它们分别插在腰间的枪套里,又从背上摘下散弹枪,紧紧握在手中。“驾!驾!再快点儿!”
丹尼斯来到了一个小湖边上,潮湿的地上有许多道新鲜的车辙以及数不清的马蹄印。他下马来用手一摸,地上的泥土还是湿的,散发着一股青草种子的芳香。
马车队伍一定刚刚从这里经过,差不多应该是十分钟前。而且从地上车辙的扭曲程度和深度来看,他们的步伐一定非常慌张,由此可以推断出他们此时的心态,如果这时发动一场突袭可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想着这些问题,丹尼斯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在山坡上看到了山下正在疾驰的车马队伍。
“哈!找到你了!”丹尼斯兴奋地一吼,下面的车队果真如他所推测的那样急急忙忙地向前飞奔,马车夫坐在车辕上,手里挥舞着皮鞭子狠劲儿地抽打马的屁股,生怕后面会有什么强盗土匪追着。丹尼斯在脑子里飞快地设计出了一份战略计划图,望着下面的车队,到底应该从什么地方着手攻击呢?对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深褐色的马车,他曾亲眼看到迈克?多蒙特坐了上去。那辆马车处于车队的正中央,然而每辆车的后面都蹲着几名骑警拿着枪紧张地注意着后面的情况——他们显然是多蒙特的人,他似乎已经把这一地区的骑警队当成了他的私人警卫队。丹尼斯的大脑飞速运转,决定从车队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开始攻击。那么哪里最薄弱呢?丹尼斯瞪起雷达般的大眼睛,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确定了最薄弱的环节在于最后一辆马车,那里只有一名骑警把守。一个出色的奇袭计划终于在他的脑海里生成了。
好!事不宜迟!就这么办!
丹尼斯骑着马闪电般地冲下陡峭的山坡,直接朝车队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跑在最后的马车发起了出其不意的攻击。“呯!”蹲在后面的那个家伙显然对这个犹如突然从天而降的致命攻击者毫无防备,甚至连开枪都来不及就被一枪干掉了。“不好!有人袭击!”其他的骑警们立即拿起武器,进入攻击状态,寻找着那个袭击者。“那家伙在哪儿?”然而看了半天,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人从后面追上来。“看哪儿!”只见一只马跑在车队的后面,然而上面的骑行者却早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人呢?”正在他们疑惑万分的时候,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夫那颗正在东张西望的脑袋猛然间像一颗熟过头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头颅中粘稠的热血外加脑浆向四周飞溅,洒在了后面马车上的两名骑警脸上。“天哪!怎么回??????”话音未落,他们就被来自后面车厢中的两颗子弹结果了性命,摔下车来,成为了马车的轮下鬼。原来丹尼斯在解决掉那名骑警后立即从马上跳进了车厢里,干掉了马车夫,还把里面的一名老议员吓得半死。“给我滚吧!”他揪着老议员的领子,不由分说就把他扔下了车。“啊啊啊???啊!”
这下马车归丹尼斯驾驶了,丹尼斯手持缰绳,狠劲儿地抽前面拉车的两匹马,并把马车往右面赶,使其与车队平行。“他在那儿!打!”其余马车上的骑警们纷纷开枪攻击,幸亏丹尼斯及时把身子藏进了后面的车厢里,否则他的左肩也得挨上一枪。“妈的混蛋!”他改为左手持缰绳操纵马匹,用右手持枪回击,身体尽量躲在车厢里。对方的枪口此起彼伏地闪烁着粉色的火光,呼啸飞来的子弹像一条条燃烧着的细长钢针杀气腾腾地朝马车扑面而来,不一会儿就把木质的车身打得满是窟窿。而细心的丹尼斯不愧是久经考验的王牌杀手,极其善于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利用周围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扭转败局。他发现,车厢墙壁上的那些窟窿眼儿的大小刚好够他把细长的枪口伸出去。丹尼斯立即采用这种奇特的战术,把枪管伸进通过窟窿向敌人射击。
“啊!”“啊!”
没想到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这帮家伙果然想不到那些小孔的威胁,直到滚烫的子弹射入他们胸膛,使他们丧命的时候他们仍不知子弹是从哪儿飞来的。
这下丹尼斯一口气灭掉了三个枪法最好的骑警,之剩下两个一脸茫然的家伙在不知所措地换弹夹。“救救我!”马车的乘客们,也就是那些官员和车夫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分别从马车上跳下来逃生,滚在下面的草地上。丹尼斯瞪大眼睛一个个仔细看,就是没有发现多蒙特跳下来的身影。
这个老混账的胆子还真他妈大!
王牌杀手花了不到一分钟解决了最后两个骑警,这意味着现在车队里活着的东西除了那些马就只有该死的老迈克?多蒙特了。好!现在老子要用最痛苦、最解恨的方法来要你的命!说着,丹尼斯举起双管散弹枪,接二连三地轰烂了拉车的三匹马的脑袋。之后车身便失去了控制,再加上车轮又辗上了马的尸体,车子顿时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后车顶着地,看样子摔得真是相当之惨。
丹尼斯跳下马车,怒气冲冲地来到马车跟前,用手砸开窗户将里面的乘客一把揪了出来。“行了,多蒙特先生,你的小把戏现在该??????”等他看清车里的人,大吃一惊,“??????结束了。”“妈的!!”
这根本不是什么迈克?多蒙特,而是一具脖子上插着刀的尸体,一个替身!而仔细查看尸体的面部,就会发现他竟然是州长先生!
“上帝??????”丹尼斯此刻完全成了一个容器,一个盛满怒火的容器。他发疯般地怒号着,踢打着地上的死尸来发泄心中满腔的怒火。
原来,自己花了半天的力气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追杀的,只是一具臭的要死的尸体!真是又可气又可悲又好笑!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