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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亲人们

“我叫你开枪,你怎么不听?”丹尼斯埋怨考尔道。“我只是觉得时机不对而已!”考尔漫不经心地说,嘴里还叼着一支狗尾草,像个油皮似的靠在大树上,一副典型的乡间混混模样。“什么时机?他几乎要跑了!”“嘿,老兄,我觉得我没必要每件事都对你言听计从,不然我自己的大脑是用来干嘛的?你把它当摆设吗?”考尔换了个姿势,一只脚蹬在树干上,脸对脸地和丹尼斯对质。“好了!”丹尼斯无奈地掉过头走向拴在一边的马匹,“下次注意些!”

两人骑马迎着烈日走在炎热的亚利桑那荒原上,全身几乎都被汗水侵得湿透了,额头简直就像是瀑布的源头,汗水源源不断到从那上面涌出,把脸颊上上下下浇了个遍,搞得脸上的皮肤总有种被虫子爬来爬去的感觉,瘙痒无比。“丹尼斯!”后面的考尔追了上来,“我们怎么走上了这条路?我们不是要回去吗?”他疑惑地问,因为这条路他貌似从没走过。“对,我们先不回去。”丹尼斯说。“那我们上哪里去?”“别急,你就快知道了,快到了。”“好吧,但愿别又是什么开在穷乡僻壤的嘉年华!”考尔调侃地说。“放心吧。”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山崖上,从这里可以俯瞰到下面的小村庄。说是一个村庄,其实充其量不过是三五个歪歪扭扭的小木屋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山谷里罢了。“丹尼斯,这是什么地儿?”“我的家。”丹尼斯周周头上的破旧的牛仔帽,拐上了一条下去的小路。

他们在一座看起来还不算太破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把马拴在门前的柱子上。“噢!丹尼斯!你可算是回来了!”一个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急忙迎了出来。“玛利亚?真的是你!太好了!”丹尼斯立刻冲过去妻子相拥在一起,久久才分开。“你在金矿的工作还好吧?”玛利亚深情地望着难得回家的丈夫。“对,是啊,我很好。”丹尼斯被问到这儿时眼角不禁抽动了一下,他自然不会告诉家人他其实干的是哪一行。“那太好了!我真的非常想念你!”“嘿,您好,女士,不如我们先进去说话?”考尔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肉麻,也有些嫉妒。他不喜欢这些男男女女成天娇气地抱在一起谈情说爱,这让他感到恶心。“哦喂,说话要有些礼貌,考尔!”丹尼斯笑着说。“哦,不好意思,我把您忽略了,先生!他一定就是你在信里说的那个干弟弟?”玛利亚把目光转向丹尼斯。“是。”“您好,夫人,我叫考尔?菲尼克斯。”他还来了个笨拙的脱帽礼。“很高兴认识你!好了,我们进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谈不上富裕但是也不至于穷得无可救药的西部家庭,这种家庭一般都是由夫妻和孩子们组成的,丹尼斯家也不例外。

丹尼斯和考尔坐在沙发上,玛利亚给他们倒了两杯咖啡,两个小男孩儿坐在他们中间,那时丹尼斯的两个儿子。“对不起,考尔先生,我们家现在只有这个了。”玛利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噢,当然没什么!”“很快就有了!”丹尼斯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自己用粗布制成的钱袋,里面装着满满的金币。“给,玛利亚,我发工资了。”“我的天啊,丹尼斯,有这么多?不,不行,我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玛利亚说。“不,这都是给你们用的,玛利亚!”丹尼斯站起身把钱袋交到她手里:“听着,你那这些钱,给孩子们买些必需品,帮助他们茁壮成长,好吗?”“可你??????”“不用担心我,我的工资做够支撑我自己的生活,甚至还绰绰有余,你大可安心收下这些钱,这都是我亏欠你们的。”沙发上的考尔尽量隐藏自己贪婪妒忌的目光,转过头去逗弄一旁的小孩。

他们一直待到黄昏时分,丹尼斯才依依不舍地与妻儿说起了准备离开的话题。“嘿!两个小英雄!”他抱起两个儿子,轮流在他们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我希望我下一次回来时你们都会成为勇敢的男子汉,好吗?”“好呀!”两个稚嫩的声音说道。“那我们可就说定了!”“丹尼斯!”玛利亚的喉咙一时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哽咽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路保重!”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当然!”丹尼斯又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深情的印记。“走吧,丹尼斯,天快要黑了!”考尔把两匹马牵到门前。“好了,玛利亚,我真的该走了,好吗?”“好的,丹尼斯,好的??????”

两人跨上马,一甩缰绳,马尔便照例奔跑起来。“要小心!不用担心家里!”玛利亚和孩子们在门口喊道。“明白!”丹尼斯没有多说什么,他怕这样会更舍不得。家人们在门口站了很久,知道目送他们消失在日落之处的地平线上,才回到屋里。

这里离杜威的营地已经很近了,丹尼斯和考尔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时赶回了营地。

“喂!王牌杀手!这次又干掉几个大佬?”他们刚刚下马,就有不少人过来跟丹尼斯打招呼或递给他一支长红香烟。要知道,丹尼斯可是这里的大名人,他成天奔走于西部各地猎杀各种各样的目标,大到地方官员小到土匪混混,他都能游刃有余地搞定,从来没有让主人失望过。这一切考尔都看在眼里,几乎所有人都出于各种目的过来巴结丹尼斯,却把跟他并肩行走的考尔当做空气一样视而不见。

他俩走进彼得?杜威的办公室,杜威正坐在他的橡木办公桌前抱着一瓶威士忌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窗外人们忙碌的身影。“杜威?”“啊!丹尼斯!你可算是回来了,任务完成的如何?”“如您所愿,我拿回了被劫的货物!”丹尼斯说着把那只箱子小心地放在桌上。杜威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那些毒品果真还是原来的样子。“太好了,丹尼斯,干得漂亮!”杜威高兴地胡子都扬起来了,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统治着一个庞大的黑帮组织,他的组织是本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帮派之一。“那考尔,你干什么了?”杜威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同,丹尼斯的衣服脏兮兮的,一看就经历过激烈打斗,甚至身上还能依稀看得出一些血迹。而考尔的衣服则相对干净,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看他那样子甚至像一个刚刚度假回家的人。“我妈?当然是帮他。”考尔说。“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丹尼斯,只是考尔的表现我并不十分满意。我想他又把工作完全交给你一个人了吧?对吗?”“呃,不,考尔这次帮了不少忙,要是没有他那关键一枪,大卫?琼斯可能就??????”“好了,丹尼斯,你没必要去为他辩解。”杜威说完举起酒瓶把里面的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丹尼斯,是这样,我还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是个急活儿。放心,这次不是抢回货物什么的了,我只要你去俄勒冈干掉一个人,可以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丹尼斯问。“是一个镇长,搞政治的,名叫迈克?多蒙特。据我们的人了解,多蒙特明面上是一个‘廉洁’的官员,可他私下里却操纵着一个组织,并且一定程度上垄断了俄勒冈的金银矿买卖,严重妨碍我们在当地的买卖。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恨的,他还利用政府官员的职务便利,不断向州政府说我们的坏话,还企图指控我们逃税漏税等等一大堆捏造的假罪名,想要扳倒我们!这可不能让他得逞,明白我的意思吗?丹尼斯?”“当然,完全明白。”丹尼斯点点头。“很好,所以,我要派一个最有能力的人去办这件事,只要一个人就好。”杜威还瞟了考尔一眼,考尔顿时感觉到一股恨意打脊梁骨窜到大脑,之后迅速扩散到全身。“我一个人吗?还是考尔也一起去?”“不,就你一个人好了,我想菲尼亚斯先生毕竟能力有限,这任务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考尔顿时气得脸发青,手发抖,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这两张讨厌的脸撕个粉碎。“好的,我会送他上西天。”“好,去干吧,但是切记不要搞砸了,负责我们会有很麻烦的后果。”丹尼斯仍然没有出去的意思,貌似是在等杜威说一句什么他感兴趣的话,而对方也看出来了。“呃,还有就是,丹尼斯,不必担心酬劳问题,等你回来我就一并给。”“好的,先生,什么时候出发?”“明天。”“那,杜威先生,这次的酬劳还有我的一份吧?”考尔实在忍不住了,便插进来问道。钱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菲尼亚斯先生,你知道所谓酬劳的概念是什么吗?就是你去劳动,我来付钱,对吗?”“当然。”“但是,我可不负责报销度假的费用,明白吗?”

“好吧考尔,别太难过了,杜威不可能不付酬劳给你。”丹尼斯拍拍干弟弟的肩膀,可后者认为这充满了虚情假意与造作。“什么?”考尔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并投以一个怨恨的目光:“你得了所有的好处!丰厚的酬劳、杜威的赏识、人群中的尊严与地位!!总之天下的好事儿全都被你占尽了!现在你假惺惺地过来安慰我,还不是想要再炫耀一把?哼!”考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嗨!我不是那意思,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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