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被人护送出了皇宫,路经静安居,沈卫仍旧不放心赵彦徽的安全,便策马来到了静安居门前。
“大人?”
守门的侍卫见到沈卫前来,不免惊讶,因为沈卫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已经在武德司传开,却没想到这才不过一日,沈卫便走出了鬼门关般的天牢。
“可否再由贼人前来?”
“回大人,弟兄们已经增派人手,静安居再安全不过。”侍卫们并不知道沈卫已经被革职,只当沈卫仍是副使,恭敬地引着沈卫走进了静安居。
此时深夜,宅内屋子里仍旧亮着灯火,也是,赵晨前去皇宫求情,却一去不返,身为父亲的赵彦徽哪能安心入睡。
沈卫敲了敲门,走进了屋内,果然,赵彦徽坐在桌边,望着烛火潸然落泪。
“沈大人来了,晨儿呢?”赵彦徽茫然地寻向沈卫背后,只看见两名侍卫,却不见自己的孩子,心中已有些明白。
那两名侍卫见此情形,识趣的退了下去,只留沈卫与赵彦徽在屋内。
屋门关闭,沈卫单膝跪地,恭敬地向赵彦徽行了个礼。
赵彦徽连忙将沈卫搀起,问道:“你这是作何?我那晨是不是出事了?”
沈卫摇了摇头,答道:“赵大人,赵晨他现今安好,沈某在此担保,定将谋反案查的水落石出,只是其他问题,恕在下皇命在身,不能相告。”
赵彦徽点了点头,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自然知道沈卫所言之意,便拉着沈卫的手道:“那老朽可就拜托沈大人了。”
说着,赵彦徽取出一把宝剑,只是扫一眼剑鞘,沈卫便认了出来,那便是赵家的祖传宝剑,青虹剑。
“晨儿去皇宫之前将此剑留了下来,如今我赵家命悬一线,我又年迈,没有什么可以出力的地方,这把宝剑就赠予你,助你披荆斩棘,扫清污浊!”
“这可是赵家相传百年的宝剑,沈某怎敢收此大礼!”沈卫果断拒绝了赵彦徽的馈赠。要知道,青虹剑作为天下名剑,其价值不可估量,世人更是尽知青虹剑归属赵家。
赵彦徽见沈卫不肯收剑,便叹了口气,满是哀伤,“看来沈大人并无心救我赵家,唉~我赵家止于此代,还要这剑有什么用!”
说罢,赵彦徽将宝剑掷与地上,毫无半点怜惜。
沈卫并不是虚情假意之人,更深知前方路之凶险,有了青虹剑在手便多了一份成功的把握。沈卫捡起青虹剑,拱手道:“赵大人放心,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待真相大白之日,再将宝剑奉还。”
赵彦徽看着沈卫坚定的目光,转忧为喜。
临走时,沈卫仍不忘绕着静安居巡视,见守卫果真加强,十步一哨,戒备森严,这才安心的离去。
深夜,独自骑马行在开封府前的大路上,微风拂过,衣着单薄的沈卫感觉出了一丝寒意。
距离入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秋冬,乃是草木肃杀凋零的季节,假若不快快查清此案,那么圣上很可能会为了维护皇权的威严,将赵彦徽一家问斩。
沈卫深知伴君如伴虎,催促着马匹,朝着武德司赶去。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警觉地拦下了沈卫。
借由灯笼的微弱光亮,侍卫们这才看清沈卫的样貌。
“副使大。。。沈,沈大人,您回来了。”侍卫们显得有些惊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沈卫被捕入狱的消息,只听说是触怒龙颜被打入了大牢,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放了回来。
沈卫摆了摆手,十分客气的说道:“如今我已不再是副使,就不要在称呼大人了。唉,再回到这武德司已实属不易。”
沈卫平日里对待部下亲如兄弟,尤其关心守卫的这两兄弟。当然,这两兄弟也念及沈卫的好。此时沈卫虽然落难,却仍受到部下的敬待。
“您一日是大人,终身是我们的大人。”
沈卫欣慰地笑了起来,下马走进了武德司,不过并未回到住处休息,此刻他脑中想的全是案子的事,而在他平日里办公的书房,存放着自己调查谋反案所记录的卷宗,正好可以趁此时间重新审视一下案子。
然而沈卫拿着亮烛台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见那些卷宗,桌面已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平日里管理武德司的文案也不见了踪影。
正当沈卫疑惑不已打算继续寻找之时,却听到“吱吱”声,抬头来看,贾宁正跳着灯笼推门而入。
“沈大人,您回来了!”
看得出贾宁见沈卫安全出狱很是激动,只是披着外衣拖着靴子就出来了。“沈大人,您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责令部下通知我呢?多亏守门的李达将我叫醒,我见这屋亮着灯光,寻来果真遇见了大人!”
沈卫与贾宁多年的交情,在武德司内,可以说沈卫就像贾宁的亲生大哥一般照顾。沈卫见贾宁如此惦记自己,心中十分欣慰。“我料想你已睡去,也不好再差人打扰。”
“您就别拿我说笑了,今日见圣上大怒将您打入了天牢,可把兄弟我担心死了,如今圣上开恩将您放出来,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对于沈卫被放出天牢,贾宁也满是好奇,询问其经过。
沈卫哪能将皇上密令他的事说出来,只告诉贾宁圣上一时恼怒,革了他的官职,降为武德司卒,并未将令牌查案一事说出。
贾宁听了连忙安慰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说道了官职,沈卫故意探问道:“武德司没了副使群龙无首,你觉得府内有何人可以堪此重任?”
“这。。。”贾宁陷入了沉思,要知道武德司副使一职非同小可。
武德司现今并没有主使,只有副使领头,而副使一共有二人,分领宫禁宿卫与刺探检查,沈卫负责的便是后者。
虽然这样分工,实际上武德司因为两名副使的关系分成了两个派别,并且相互之间多有摩擦,倘若新任副使实力不足,沈卫这一派系势必会被对方欺压。
沈卫见贾宁为难,却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犯难去想,实际上圣上早就有了钦定人选。”
“是谁?”贾宁疑问道。
沈卫故意卖了个关子:“远在天边,尽在眼前。”
贾宁看了看沈卫,环顾四周,这才明白说的竟是自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那里。
“你也不必拘束,你跟随我多年,大大小小的事也见识了不少,圣上英明,你的确是新任副使的不二人选。”沈卫却将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贾宁见沈卫对他如此看重,感激道:“大哥如此对我,小弟定不负大哥重望。”
沈卫拍了拍肩膀,道:“你做副使还有一点好处。”
贾宁不明,满是疑惑。
沈卫哈哈一笑,“那我这个当大哥的便可以偷个空闲,也不会有人去管,你说对吗?哈哈!”
贾宁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那是自然,大哥操劳多日,也该找个时间歇息歇息。”
“我平日办公的信件,可是你收了去?”沈卫指着书桌问道。
“小弟以为大哥要好久才能回来,便把那些书信收了起来。”只见贾宁走去了隔壁,不一会,抱着厚厚的一摞折子摊到了桌上。
沈卫又想到马良才一案,便问道:“昨日我派去陈留的差役可有回来?”
“回来了,还抓了一人,也是姓马,我这就差人将那人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