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莫子衿已经停止了治疗。最后一天,两人一人一个全家桶,抱着坐在地毯上。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吗?”莫子衿问沈明华。
沈明华想了想,摇了摇头。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但是沈明华醒来淡淡地忧伤了,因为剩下的几天都被莫子衿占去了。
莫子衿更放心了,然而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沈明华,她想如果沈明华醒来发现自己有了另一个开始,会更惊喜。(也许她是怕拒绝,但她真的希望沈明华这样的人可以让她原本的生活变得不一样,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莫子衿。)
说她自私也好,欺骗也好。黑衣人的好意,她是要接受的,因为他们那种人有恩情必还,以免以后还有什么牵绊。以前莫子衿不相信因果,现在她信。而且她相信,她与沈明华是冥冥中注定的。
最后一天,她们聊曾经的理想,曾经的心愿,聊去过的地方,没去过的地方。没有遗憾,只是提及。
突然莫子衿提到“重生”,沈明华不置可否,这一类的书她当年看的不少,那时候的她是向往的,不过向往的也是别人的过去。她表示这一切只是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遗憾,然而现实根本就不存在。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好重生的。
重生回去干嘛呢?买房?经商?炒股?最终叱咤风云,所向披靡?别搞笑了。沈明华只觉得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只为了那些,不是很无趣吗?碌碌无为,就一定不幸福吗?什么普通人麻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油盐酱醋茶与生老病死,谁都是一样在经历。谈不上最终死后谁更羡慕谁一点。
第二天,天刚亮白,朦朦的,一眼看去一切还没有真切。黑衣人准时到来了,依旧看不到脸。莫子衿没有睡,所以他一来,莫子衿就知道了。而那时沈明华在安睡。
迷迷糊糊地,沈明华听到有人在说话,莫子衿在和谁在说话呢?一向浅眠的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治疗的副作用这时候犯了。她现在感觉全身都在痛,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嘶吼着,就像要冲出身体了一样。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舍利子”、“古莲”、“佛运加身”、“重来”等字眼,但不真切,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最后只听得,“你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是莫子衿的声音,坚定、毫不犹豫,隐隐还带着点解脱。
随后,沈明华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起来,没有了痛苦,似乎置身在一个广阔的空间之中。飘飘荡荡的,周围是虚无。五感封闭,不由自主。
陡然间,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自己,暖暖的,让人很舒服,是那种浑身的舒畅,并不只是心间的。沈明华不知道,包裹住她的是佛光。能人异士几世都修不来的机缘,被莫子衿这么送了,被沈明华这么得了,也不能说是儿戏,只能说是天意了。毕竟重生是个逆天改命的事,没有佛运加身的人,搞不好不会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