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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忠贞不渝(2)

当他乘电梯上楼时,不知道有没有出现最好的结局。当然,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如果真的发生的话,那也很不错。莉蒂亚的妹妹说她晚上会来看看。如果尸体是被她发现的,那就太好了。

他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在走廊上,他遇到一位邻居正准备出去散步,拉里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又跟他把时间对了一下。他信心十足。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犯罪天才。

为了演好戏,让离去的邻居听到,他开前门时,还大声喊道:“晚上好,亲爱的!”

“晚上好,亲爱的。”莉蒂亚说。

他一看到她,便知道她发现了一切。她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咖啡桌上放着那瓶酒和自杀便条。它们就像法庭上的罪证一样。有半瓶酒便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她等不及到家,在从戒酒中心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喝酒了。

“啊,拉里,我想你看到我,你非常吃惊吧。”

“有一点儿。”他很轻松地说,耍酷般的笑笑。

“我想,明天我会对我的律师有更多的话说。”

他轻轻一笑。

“在我去了警察局之后。”她继续道。

他的笑声不那么轻松了。

“拉里,我也想跟你说很多事情。我刚算了一下我的珠宝。我突然明白了那天下午,你会去我旅馆房间的原因。一旦当过小偷,就贼性不改。但是谋杀——那可不是你的风格,对吗?”

她没有喝醉,她有着清晰的条理性。拉里在心里仔细考虑,该怎么应付她。他走到墙角他的桌子边。当他转过身时,他放在抽屉里的手枪便被他握在手中。

莉蒂亚大笑起来,似乎是对他进行嘲笑。“喂,拉里,这可并不高明。我要承认,你的计划非常聪明。但是开枪杀我,我的遗产不会落到你的手里的。你不会从犯罪中得到任何好处。”

“我并不想枪杀你。”他走过去,手枪对着她的脑袋,“我要让你把那另外的半瓶酒喝完。”

她又大笑起来,“啊,算了,亲爱的。这种威胁又有什么用啊?你的逻辑有个基本的错误。你不能通过威胁要杀了别人,而让他们自杀。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怎么个死法谁还会在乎呢?如果你想杀我,我向你保证,你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开枪吧,亲爱的。”

他把握枪的手很不情愿地放下。

她又笑了。

“对这一套我也早已厌烦,”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我要打电话叫警察。我已经受够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杀人犯。”

这话激怒了他,当她走去打电话时,他再次抬起手,一枪击中她的太阳穴。

鲜血迸流……他先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么多血,不知所措,当不再往外流血的时候,他才逐渐清醒过来。

他把事情弄砸了,逃跑是他目前最大的希望。

他冷静异常。他拿起电话,打通希思罗机场。10点有一趟飞机,还有座位。他预订了机票。

他把莉蒂亚手提包中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还不到10英镑。她从戒酒中心回来后,还没有去银行取钱。不过,机票费他可以用信用卡支付。

他走进卧室。她的珠宝像往常一样,在她的梳妆台上凌乱地扔着。他伸手去拿一颗钻戒。

不,不行。如果海关对他的东西进行检查,那就麻烦了。出于同样的原因,他不能把他的箱子从行李保管处取出来。箱子现在在哪儿?在利物浦大街!他感到惊慌,时间不够,也许如果他能取出箱子里的钱……

门铃响了。

我的天哪!莉蒂亚的妹妹!

他抓过一个箱子,扔进去他的睡衣和干净的衬衫,然后跑进厨房,打开后门,从紧急通道跑了下去。

在偏僻的乡下有彼得的一处小屋,又小又破旧。彼得住到法国,并不是因为他想赶时髦,而是这里生活很便宜。他的生活费来自一个远房叔叔的遗产,他却总是为钱不够花而担心。除了每周一次的购物,他跟当地人也很少接触。

莉蒂亚死后的第三天晚上,拉里来到那里。一路上他乘过火车、搭过便车,也步行过,晚上睡在田地里。他在巴黎一家旧衣服店把他身上高档的西服廉价卖出,买了一套破旧的蓝工作服,这样他在法国乡下路上行走时,就不那么显眼了。他的护照和手镯藏在内衣口袋里。

如果警察在追捕他,他相信自己在警察的前面。

他到达小屋时,天已经黑了4个小时了。那个夏夜很是温暖。乡下非常干燥,需要雨水的滋润。虽然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但任何行人他都没有遇到。

虽然彼得总说自己很贫困,但在拉里的内心深处,一直希望彼得的生活很是富丽奢华。但是,一看到那破败的小屋,拉里就知道这里也不是他的久待之地。那栋旧屋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么多年来,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当彼得打开门时,便是农民的装扮。他没有戴假发,穿着一件肥大的睡衣,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蜡烛台。他没有牙齿的嘴唇不安地抽动着,脸上布满疑问。

一看到来访者,他马上改变了他的表情。

“拉里。我一直盼着你能够来我这里。我看了报纸,便明晓了事情。进来,我这儿是很安全的。”

他那里的确很安全。彼得不跟周围的人来往,这意味着这个新来者不会被别人发现,甚至不会有人看到他。三天来,彼得就是拉里唯一看到的人。

彼得一点儿也没有变,他对拉里还是像过去那么迷恋。在他看来,拉里的出现是他祈祷的结果。现在,他迷恋的对象终于来到他的家,他幸福感十足。

他的迷恋并没有让拉里感到难为情,他知道彼得这个人很是羞怯。他不会乱来的。拉里至少现在是安全的,他住在那里,一边喝白兰地,一边把他的情况进行估量。

情况并不乐观。他为谋杀莉蒂亚而精心做的各种安排,目前对他来说都是不利的罪证。他到达公寓时的准确时间,现在不但无法证明他是无辜的,反而恰恰证明他是凶手。甚至在枪杀了她之后,他本来有别的方法,但是,那个该死的妹妹——按门铃,搞得他惊慌失措,什么事都没有希望了。

第三天晚上,拉里坐在桌子边,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喝白兰地,彼得在一边看着他。拉里脱口叫道:“那个该死的****!”

“你说的是莉蒂亚?”彼得犹豫地问。

“不是,你这个傻瓜。她的妹妹。如果那个时刻她不出现的话,我本来是可以脱身的。我会想出办法的。”

“在什么时候?”

“就在我刚刚把莉蒂亚开枪打死之后,她按门铃。”

“什么?大约8点30分的时候?”

“对。”

彼得的脸白了:“那不是莉蒂亚的妹妹。”

“什么?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拉里看着他,“那是我。我的航班是第二天早晨,你没有打电话,我想在离开前见你一面,所以就找到公寓。我并不想进去,但是,我问了门房你是否在家。他就说你刚刚到。”

“那是你!你这个傻瓜真是该死,你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

“你这个白痴!你这个该死的白痴!”拉里终于爆发了郁积已久的愤怒。拉里抓住彼得的肩膀,使劲摇着他。“如果我知道是你……我的命本来是可以救的!你这个该死的傻瓜!你这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彼得低声说道,“没人回答,我就又返回到旅馆了。真的,如果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何事我都愿意为你做的,你知道我会的。任何事……”

拉里放开彼得,又开始喝白兰地。

第二天,他们吃完午饭,拉里开口了:“彼得,你说任何事你都愿意为我做?”

“当然,我是说真的。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

“我留在这里总不是办法。我必须离开。”

顿时有受伤的表情出现在彼得的脸上。拉里不理他,继续说下去:“为此我需要钱。”

“我已经说过。你可以用我……”

“不,但我了解你的钱并不多。但是,我有钱。就在利物浦街车站的行李保管处,我有一万多英镑的现金和珠宝。”拉里耍酷般的朝彼得微笑,“我想让你去英国替我取回来。”

“什么?但是我要想带回它们来,是永远不可能办到的。”

“你可以。让你做个走私者很是理想。你把那些东西放到你的拐杖里,他们绝不会怀疑像你这样的人的。”

“但是我——”

拉里的脸上也出现受到伤害的表情:“你说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是的,我愿意,但是——”

“你可以明天进城订一张机票。”

“但是——但是那表明你又将离开我。”

“暂时离开,我会回来的。”拉里撒谎说。

“我——”

“请你帮个忙吧,”拉里看起来好像很脆弱,“请帮帮忙吧。”

“好吧。我为你做。”

“谢谢你,谢谢你,来,我们干一杯。”

“我不怎么能喝酒的,一喝我就想睡觉。我酒量很少。我——”

“来吧。喝吧。”

彼得的确没有酒量,一喝酒,他便对拉里异常迷恋。后来,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机票就和彼得的护照一起,在客厅的桌子上放好了。楼上,他的小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他星期三从巴黎起飞,他带着钱和珠宝回到小屋的时间是周末。

拉里开始恢复自信。他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用钱来办到。1.2万英镑足够让他开始新的生活。他知道,像他这样的天才,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彼得显然对面临的任务感到不安,但是这个任务他也想努力完成,不辜负拉里对他的信任。他们的关系终于有新的和谐的局面出现。现在,拉里很快就要逃走了,他可以放松一下,他对彼得的态度非常亲切。为此,拉里受到了彼得的感激。拉里轻蔑地想,这家伙倒是很容易满足。拉里再次注意到彼得衰老的样子,他无法想象他们的身躯曾经合一。彼得从来就是一个可怜虫、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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