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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象无形

而下一刻,他就惊呆住了,面前倏尔出现了一人。只见那人白衣胜雪,发黑如墨,绝美的面容在皎洁月光下更添几分神秘与妖娆,不是仙子更似仙子,竟让人起不了一丝邪念。她静静地望着陈默,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如此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我可不能用这一身俗气来玷染她。陈默打定主意,转身就狂奔起来。

世人都觉得他是个登徒浪子,此刻他委屈地都要哭了,这种美女自己都没往前凑,这还不能为自己正名吗?自己才不是因为那人带着剑,看着像是想要杀自己的原因呢。

陈默心中委屈。虽然上天没能给他如花似玉的容颜,却是给了他倾国倾城的魅力。这不,那美女不知何时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都是这该死的魅力,陈默暗自批评到。但来不及更深一步的自我检讨,他又换了个方向跑起来,这一次他用上了传说中的内力,不信还跑不过一娇嫩欲滴的姑娘?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还真跑不过。那美女闲庭信步一般,不急不忙,却总能走在他前面。这里面肯定有鬼,不能靠蛮力,必须要以智取胜。

那女子见陈默不在逃走,表情也不见变化,淡淡地说道:“怎么不跑了?”

陈默挤出自认为最有杀伤力的微笑,“美女,你好啊,哈哈哈。别动枪动剑的,都是文化人嘛!”他盯着美女手中的利剑,竟然被剑光晃到了眼。

“你就是陈默吧?陈正清的孙子?”美女依然淡然。

开玩笑,这种时候能够承认么?陈默正想断然否认,却被她抢先开口,“不用否认,我在临江楼都听到了。”

果然不怀好意,预谋已久啊!一看见她,陈默就觉着毛骨悚然的,就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在这种时候更加要保持冷静。陈默暗暗责备自己,都怪刚才逃跑的时候过于相信轻功了,导致都选着地势开阔的地方跑,现在这里更是没有什么能够躲避的,一览无余。

形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啊!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陈默面无表情,看着手中的长棍,就让我用陈氏剑法来教训她吧!

手中非剑,但心中有剑,人剑合一,人如其剑,这才是真正的剑客!

陈氏剑法脱胎于凌云剑法,凌云剑法讲究的是潇洒飘逸,但因为陈家先祖多在战场上的厮杀,硬是改成了讲求稳准狠的粗鲁剑法,不求胜只求生,大不同于江湖上重视身法招式、讲求攻守平衡。江湖讲求比试,战场讲求杀敌。纵使是顶级高手,遇到不要命的打法也会头疼不已。这才是陈默最大的凭借。

妹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懂怜香惜玉了!

他提起长棍,屏气凝神,继而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呼出,如是三五次,已经处在了爆发的顶点。

看剑吧!他双腿一发力,身体已然弹了出去,快如闪电,定能一击制胜。这一剑,是他剑术的巅峰,正是陈氏剑法基础剑式第一式——直刺。一旦用出,天地都将为之变色。想到国色天香的妹子即将香消玉损,陈默还真有些不舍,但又能如何呢,这是她自找的。

两人已经是十步距离了。十步之内,你命由我不由天!别了,美人!

那女子仍然不提剑御敌,已经放弃抵抗了吗?

还有五步!

胜利即将出现在眼前时,她动了,仍然是那般泰然自若、淡定从容。只见她只是轻轻一刺,便抵住了飞来的长棍,让陈默寸步难行。这一刺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随意,但陈默知道,这就是以巧致胜,比唯快不破更加高明。

但他又怎么肯认输,他长棍一抽,然后借助棍势身体360度大旋转,看我陈氏剑法基础剑式第二式——斜劈!

长棍从左上呼啸而下,劈砍得空气也“呼呼”作响。陈默心中略有不安,没想到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如果这一招不行,就只好用出杀手锏了。想到杀手锏,陈默又有些沉痛;那玩意儿杀伤力实在太大,以至于他都不怎么用,况且那也是因人而异的,不知道对付她如何。

长棍只劈砍到一半便被挡了下来。败了,彻底的败了,没想到败得如此彻底。

陈默只好用出杀手锏。世界上最厉害的是不!要!脸!很多人都认为是脸皮厚,实则谬矣。老子说: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象无形。所以厚脸皮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要脸。对于陈默来说,这根本不用练,天生没脸没皮。

于是,他将长棍一扔,满脸堆笑,抱拳拱手道:“姑娘好剑法!在下行走江湖十余年,南来的北往的,见过的剑客多不胜数,却都没姑娘这般厉害。姑娘的剑法行云流水,潇洒飘逸,舞动起来更是天地变色,日月失辉,风雨呼啸,电闪雷鸣,当真是‘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说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为过啊。”

边说边瞟向她,见她神情依然不变,只好继续说道:“唉!自古都是英雄寂寞,谁人又能懂得我们这样高手的痛苦呢?子期病丧,伯牙绝弦;孔明既殁,司马哀鸣。今天见到了姑娘,我就莫名心痛,真担心日后难寻姑娘般的对手。想必姑娘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如我们就结为兄妹,日后切磋比试,成就一番美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她收起了佩剑,默不作声。陈默心中一喜,心想这姑娘真好哄骗啊!

“我认识你祖父。”

“你认识我祖父?……啊!原来是前辈啊!真没想到前辈驻容有术,依然是那般天姿国色、倾城倾国,真会被这世间女子羡慕死,称一声仙姑也不为过。仙姑,不如收小子为徒吧,日后挑水做饭、砍柴烧火就交给小子了。”

“仙姑”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以后不要叫我前辈,也不要叫仙姑。”

“不能叫前辈,也不能叫仙姑,那……”陈默恍然大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行起磕头礼,“师父,徒儿等了二十四年了终于等到您了。”边磕头边流泪,不知道的真以为是欣喜若狂、喜极而泣的。

妹子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只好静静地看着。陈默磕头都磕得难受了,心想怎么还不来拉住我呀,至少也应该喊停啊。

终于,他受不了了,“师父,不知您现居何处?不如现在就去吧”

“我跟你祖父有仇,他的后代我是不会放过的。”妹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而且还搬出了杀他更好的理由。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今日就和好。”陈默摇头哀叹,“仇恨蒙蔽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成为了仇恨的工具。”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乐邦有路能愿即生。你怎么还不懂呢?”

姑娘微蹙秀眉,“你说的很好,但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拔剑就要刺陈默。

陈默暗暗叫苦,只好再次跪倒在地,“等一下,我有遗言啊。”

“说吧。”妹子点了点头,留遗言也是人之常情。

“我爱你,对,我爱你。”陈默拿出对付妹子最为有效的方法,即使不能打动她们,至少能让她们心生不忍。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你既有班姬续史之姿,又有谢庭咏雪之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绞尽脑汁,力图将所有赞美的话都堆出来,但好像不行啊。

姑娘依然紧握佩剑,恐怕陈默一说完就会向他刺来。怎么办才好?紧急关头,计上心来。

陈默往地上一躺,手脚抽搐,眼睛翻白,口水泗流,然后双腿一蹬,假装失去了知觉。

这就叫做浑水摸鱼。先将情况搞得混乱,然后趁机捞取好处。

过了许久姑娘都没有再来砍他,陈默心中不禁窃喜。结果还没高兴多久,就感到脖子吃痛,然后真的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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