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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是夜,野草村的小屋中,一个身影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

此时屋外的大风正呼呼吹着,阵阵冷意袭人。

望向窗外天空中一轮明月,祁玉不禁心生感叹。

今日的大难不死,让他渐渐懂得了许多。随月光照耀,祁玉推开门,朝远处走去。四下一片安静,只听得鸟兽虫鸣。

穿过安静得可怕村庄,他脸上深邃的蓝眸变得黯然失色,整个人就失魂落魄的走在山间小路上。

狂风肆虐,不知不觉中已数个时辰,祁玉来到了一座高山之上。这是村里最高,也是最接近月亮的山峰。天空中巨大的玉盘,在这里仿佛触手可及。

祁玉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每当他一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总会偷偷跑到山顶将心中的不快大声喊出来。

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一种伤痛在祁玉心头滋生蔓延,刺痛就像是洪水冲破堤坝毫不留情的撕扯着他,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心。

“扑通!”一声,祁玉双膝跪倒在地,散乱的长发,遮掩了他的面容,只见他牙齿紧咬着嘴唇,丝丝鲜红从嘴角处流下。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草,身躯不断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的祁玉,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这寒冷的夜里,独自****着自己的伤口。

……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空上,接近月亮之处隐约可见一个身影。

定睛看去,只见一老者踏空而行,正朝大陆东方驶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按照这个日程,明后日就该到了。想来老夫离开宗门已有数年之久,也不知宗门如今是何光景。”老者一捋胡子说道,声音十分浑厚。想到这里,他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掠过明月,直指东方之时,目光一滞,身形突然停了下来。

“咦,那座山上,怎会有一个少年长跪不起?”身处月亮中心的老者,好奇的打量着远处山头上的少年。

心想,看样子,应该是家里出事了吧?唉,算了。如今这世道,民生哀怨,我又能拯救几何?还是走吧。

正想着,老者脚下旋风快速旋转,欲走。

突然,长跪少年,猛一抬头,充满血丝的双眼,如同凶兽盯视明月,全身颤抖,仰天怒吼:“天待我不公!!!”

刚准备走的老者,被这一声突然的咆哮,不禁一吓,险些从空中摔落下去。

“谁家臭小子,大晚上瞎咋呼啥呢,差点害老夫摔下去。”

待到他稳住身形,心中也不禁疑惑,好大的怒气和怨气,这怎会从一个少年身上发出?的确有些奇怪。

冷风中,少年长发被风吹乱,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

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姐姐。他恨天,恨天道不公,自己和姐姐安分守己,却没有好报。恨……

老者望着山头的少年,心头不由得一阵颤抖。

犹豫片刻之后,老者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能于这大山之中遇我,也算是你的机缘。”

说罢,老者身形一闪,朝着山头长跪不起的少年飞去,速度奇快无比!

地上的祁玉正大喘息,心中无处发泄的怒火,几乎快要让他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武者!!!”祁玉不甘的咆哮。

这时,突然一个沙哑而又威严的声音,响彻四周:“你想成为武者?”

“想!”祁玉丝毫没有迟疑,等他反应过来,这才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白发朱颜的老者,悬于半空,目光凌厉的看向自己。

此时的祁玉天不怕地不怕,管你是谁,他也是凶狠的直视老者。

一老一少就这样对视。

半晌,老者这才收回了目光,缓缓说道:“把你的事说给老夫听。”

祁玉长舒一口气,这才将自己的事说给老者听,说自己和姐姐是如何相依为命,虎威是如何欺压村庄,如何的畜生。

老者听过后,捋了捋胡子,微瞟了祁玉一眼,说道:“这人的确霸道,老夫可以帮你结果了他,你可愿?”

祁玉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老者又说:“那老夫带你姐弟二人离开此地,重找一处安稳之地。如何?”

祁玉还是摇了摇头,这也不是。

“哼!”老者冷哼一声,面露凶光,“这也不愿,那也不愿。老夫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把老夫惹火了,不等那虎威来,老夫就地将你解决。”

祁玉不说话,默默无语。在他心中,老者的这些办法都不是他所想的。

老者看着祁玉暗暗点头,心想此子悟性不错,继而道:“那你说,你想要老夫如何?”

祁玉看了老者一眼,目光坚定,脱口而出:“恳请前辈传授晚辈武道之术。”

“你是要自己报仇?”老者紧随其后问道,似乎早就猜到了祁玉的回答。

“是!”祁玉答。

先前老者的那些方法固然是好,但却治标不治本,若是以后再有虎威这样的人,老者却已不在,结果还不是一样。

只有成为武者,才能有保护自己和姐姐的力量。这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祁玉还是懂的。

老者再捋胡子,转而又问:“你可知这武道一途的艰难险恶?”

“纵是再险恶晚辈也愿一试!”祁玉果断答道。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与其看着姐姐被欺负无能为力,还不如毅然决然的踏上武道一途!

老者再次看了祁玉一眼,许久不说话。

祁玉狠下心,猛地跪下,掷地有声道:“恳求前辈收我为徒,他日弟子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前辈恩情!”

老者见祁玉如此,考虑良久,出声道:“老夫一生只收过一个弟子,你是第二个。”

祁玉心头一喜,正准备行三跪九叩,不料却被老者拦住,祁玉心中疑惑这前辈是要干什么?

“但想要成为老夫的弟子,你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让老夫满意了,再收你。”老者道。

“前辈请问。”

“你以为武者习武为何?”老者淡淡问道。

“杀人!”祁玉答道。

“杀何人?”老者心中一愣,又问。

“该杀之人!”祁玉又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何人该杀?”老者眉头一皱,复问。

“欺我者,该杀!辱我家人者,该杀!”祁玉冷冷的回答道。

“……”

老者沉默,似在思考祁玉所言。

最后,只听老者幽幽叹道:“世间尚有杀伐之道,以杀戮为主;守护之道,以坚守为主。而你,置于杀伐和守护二者之间。又该是怎样呢?”

祁玉哪知道老者在说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算了,这是你的事,也须你自己来悟,我也就不多事了。行拜师礼吧。”老者长袖一挥说道。

“是,师傅!”

祁玉连忙跪了下去,行三拜九叩之礼。

待祁玉行过拜师礼之后,只见老者手中顿时多了一枚药丸。

“将它服下。”

“师傅这是什么?是不是仙丹啊?”祁玉好奇的问道。

“这是洗髓丹,你且服下,为师帮你洗精伐髓。”说话间,那枚丹药径直飘落到祁玉的手中。

祁玉接过洗髓丹,只见这枚丹药之上,光芒隐现,闻起来十分清香。

他也没多想,一张嘴将其吃了下去。

刹那间,丹药下肚,不等祁玉回味,一股磅礴热量霎时涌上心头,祁玉脸色骤变!整个身体通红,光芒四射,几乎都快要燃烧起来一般。

祁玉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哪曾想到这丹药居然会有这般反应,当下只好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期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大颗大颗的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滴下。

时间越久,体内的热气就越发强烈,隐隐可以听见气雾蒸发时的“兹兹”声,这股灼烧之痛几乎要让祁玉昏倒过去。

老者看着咬牙坚持的祁玉,心中暗自赞叹:心性不错,到是个可塑之才。

又过了一刻钟,祁玉到了极限,再也忍受不住那股能量的冲击。

而老者也在这时出手,双袖一挥,只见两道白色能量自他手中,直射而出,瞬间将祁玉包裹,形成一个白色光茧,随后将祁玉缓缓抬升至半空。

能量光芒流转,老者手中数道白芒连续飞射出,不断冲击祁玉身体。

正当此时,老者双眼一瞪,沉声低喝:“洗!”

顿时,祁玉体内热量,瞬间迸发而出!丝丝黑色杂质,被这股热量带出体内,一股恶臭顿时散发开来。

与此同时,老者也不断输出玄气,滋润祁玉的身体。肉眼可见,从祁玉体内排出的黑色杂质,越来越淡,越来越少,祁玉的皮肤也随之渐渐变得,通透明亮,隐隐散发一种奇异的光芒。

然而,就在老者帮祁玉洗髓同时。意识中深处,祁玉眼前除了一片乌黑,就只能看见一本无色之书缓缓悬浮于空。

这是何物?祁玉疑惑,记得自己当日落水时,好像也曾见过这东西,难不成……是这本书救了自己?

想着,他慢慢将手伸了过去。可这手指还没碰到书,只见无色之书的封面上,缓缓浮现出了四个大字:

【千幻圣典】

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祁玉一惊,暗暗有些激动。

待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书:

【千幻圣典】第一层:幻力。武者吸纳天地间玄气,化为己用。而幻力者,化气为力,是为幻力。

往下便是修炼方法,祁玉看了一遍之后,没看懂,于是往后翻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翻开第二页时,一道光芒闪现,剧烈的刺痛传遍全身,旋即再无半点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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