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之际,只听的沉寂大师的声音道:“不必找了,老僧已经走了,两位少侠后会有期。”荀失芝,穆英才四目相对,无不透出惊奇颜色,随即又听到那声音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哈哈.......”荀失芝大声叫道:“大师,大师稍等片刻,还有...”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其实他是想说‘还有端木仁义未能救出’,只是一来想到大师既已离开,二来这等以身犯险之事也不好向他开口,故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穆英才,从穆英才的眼中也看出了期盼之状。
过了良久,也不见沉寂大师的声音再次飘来,尤其是穆英才,由刚开始的期盼到现在的失落。
这时,只听见穆英才谓然一叹,缓缓说道:“哥哥,沉寂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武功深不可测,若是大师愿意救出端木大人,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哎,可惜......”
荀失芝知道话出有理,心理同样觉得惋惜的很,但既然大师已走,也只好勉强笑道:“是啊,大师武功高强,只要大师出手,那救出端木大人自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大师毕竟是出家之人,这等俗事,又怎好麻烦人家出手?”
“哥哥说的不错,大师是出家之人,不过哥哥,端木仁义素行仁政,官声极佳,更兼对小弟有恩,小弟不才,即使搭上一条性命,也要救的大人出来,不教百姓心寒。”
荀失芝心理一怔,道:“即使穆兄弟不出手,就凭端木仁义被奸邪所害这点,我也绝对不让恶势力得逞。”穆英才大笑道:“哥哥满面英雄之气,就知会如此。”荀失芝附笑一声,道:“哪里哪里,穆兄弟宁死不屈才是真正的英雄大丈夫。”说完,二人俱都觉得像这等奉承之话,有点太过,便纵声大笑出来。
值此之时,已到深夜时分,二人便轻步朝山下走去,行至中间路段,荀失芝道:“穆兄,刚才在粗藤上攀援的时候,杨洸,司徒通天,袁宵被杀的事已经被发现了。”穆英才奇道:“哦,此话怎讲?”他体力有限,便全神贯注的向上爬去,对于有大队人马举着火把冲到‘女大王府’却是全没在意。
荀失芝道:“我在攀援的时候,注意到有大量火把飘进‘女大王府’,可想而知,这事寨中已然知晓,只怕寨中此时正在全力搜罗凶手。”穆英才格格笑道:“无奈他们又如何搜罗的到,殊不知我等即将出寨。”荀失芝道:“穆兄不要太过乐观,最多不过一天,要是他们在寨中搜罗不到凶手,必然会想到凶手已经逃走。”穆英才道:“想到又能怎样?他们又如何知晓是哪位豪侠做的‘替天行道’之事。”说完又是‘哈哈’大笑几声。
“穆兄,假使寨中像左护使这等人士,会不会想到这事跟端木仁义有关?如果想到,你说会怎么办?”荀失芝肃然道来。
穆英才内心登时愣住,缓缓说道:“必然会加强端木大人的守卫力量,或是直接....”那几个字没说出口,打算说的是‘或是直接杀了端木大人。”但荀失芝心如明镜,道:“既如此,我们还是快快下山,好赶在山寨有所行动前救出端木仁义,否则,只怕端木仁义难逃一死。”
说着,二人便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及至东方天际露出了一条泛白的亮线,才到达赣州城郊。
随后二人同时进入赣州城中,寻一偏僻面馆,边吃边商量着今晚夜幕时分,在哪里碰头,计划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吃将好之后,便各自散了。荀失芝出店之后,独自一人走了几步,忽然想道自己的良驹还系在槐树后的灌木丛中,便向一租马商行租了一匹黑马,纵身一跃,朝那灌木丛直奔而去,这马体格健壮,但跑将起来,比起自己的良驹,却是差的老远,好在路途不远,不多时,便到了那片灌木丛边,下马急行,拨开灌木叶一看,见到它正躺在地上悠哉悠哉的吃草,看到荀失芝的那一刻,登即一声长鸣,声震山野,荀失芝心下略宽,说道:“马儿啊,马儿,想你主人正在外面拼刀拼抢,你却在这里享受田园生活,是不是不够义气。”说这话时,脸带微笑,显然是兴奋所致。接着又朝那马笑道:“马儿,看你如此镇定,就送你个名字叫吧,就叫你’淡定’,你觉得怎么样?”
于是脚跨淡定,右手牵着那匹租来的黑马,驾驭着双马,齐头并进,奔行约十多里后,心道:“等下去营救端木仁义之时,若是有一番大战,将淡定系在客栈中只怕多有不便,城门一关,实不好出门,倒不如寻一城外地点,做个接应,哦,对了,就系在草亭那里吧。”
待将淡定安置好之后,所租之马还于商行,便径直去客栈,撵上房门,倒头便睡着了,当下无话。
到的夜幕时分,荀失芝起床之后,缓缓步至窗前,推开格子一看,但见一轮残月斜挂树梢,点点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城里更是灯火通明,俨如白昼一般,待洗脸除尘之后,背挎着重刀,疾步朝约定地点而去。
不多时,来到一处空地之上,荀失芝左顾右盼,心道:“奇怪,穆老弟怎么还没有来?莫不是有什么变故?”
“哥哥,哥哥,小弟来了。”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心下明白,此人便是穆英才。还未等荀失芝开口,穆英才又接着道:“哥哥,久等了吧,刚才小弟过于疲惫,小睡了一下,不曾想睡过了头。”荀失芝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睡醒,只比你早来的片刻之久。”
随即穆英才一脸肃然的道:“哥哥,你看,折过这道围墙,前面便是关押端木大人的死牢,前门有两位狱卒当值看守,牢里面也有两名狱卒,其它的人都在东厢房内,我等只要不打草惊蛇,越过围墙,直插牢里,只要干掉里面的两名狱卒,可以说,就十拿九稳了。”荀失芝心理微怔,想不到此人尽会如此熟悉这里的环境,随即开口说道:“如此最好,事不宜迟,走吧。”
说着二人便折过前面一道围墙,远远便见到了赣州的牢房,但见双门双墙,围墙高筑,上画狸汗,形似虎兽,二人迅速攀上围墙之上,望里一看,只见高墙之内,中间是一座天井,东厢房内灯火通明,想必是狱司官等人正在里面小憩,正前面有一道小门,上面印着三个大字‘虎头牢’,却是无人看守,心想:“想必是大门有人把手,而这里就放松了,但反过来一想,这么看来,司徒通天等人丧命的消息还暂时没有传到这里来。”
穆英才低声道:“哥哥,借着夜色,我们快速从天井西侧插进小门内,好不叫他人发现,待进入牢中之后,最里面的牢房是关押重点犯人之处,想必端木大人就在那里,我们不需要找多久,等下进去之后,哥哥只管去救端木大人,几个小狱卒交给小弟就可以了。”
其实荀失芝见到端木仁义时,那时的他还是蓬头垢面,只怕也不好认,但事情紧急也不好辩驳,于是说道:“何必那么麻烦,到时见机行事便是,打晕狱卒之后,我们一起去营救端木仁义,你看可好?”
穆英才点头说道:“也好。”
嗖的几声,二人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有天井作为屏障,从西侧快速轻步进入虎头牢小门,因为有东厢房盲点作为掩饰,且二人速度极快,好在也无人发现。
进入大牢之后,首先看到的是狱卒的看守房,果见两名狱卒正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嗑瓜子,身材健硕,虎背熊腰,不远处放着一把虎头大砍刀。
正在这时,只听的一人道:“我说,哥哥,最里面的那个叫什么端木仁义的犯人,是什么来头,还非的一人一间牢房,你看哪个不是要犯,都是六个人一间。”荀失芝心理切切一喜,心想:“端木仁义果然在这里,现下也赖的去找了,直通最里面就是。”随之向穆英才点点头,看的出来,穆英才也想到了这一层。
又听的一个声音道:“老弟,不要去猜测了,端木仁义可是最重要的犯人,万不可有失,否则只怕司徒大人必要我等脑袋搬家不可。”先一人道:“原来如此,看起来年纪轻轻,实在可惜,连司徒大人也敢惹。”后一人道:“可不是,谁不知他们司徒家族权势熏天,更兼有司徒嘉义大人坐镇全局,别人巴结还来不及,这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先一人笑道:“哼哼,大哥,你猜猜这端木仁义这小子能活的到朝廷旨意的那刻吗?”后一人道:“这可不好说,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四六开。”
荀失芝,穆英才听到这话,内心无不骇然,均想:“难怪袁宵向司徒通天提及要及早杀掉端木仁义,原来不过是参照往例罢了,看来,这样的事,还真是着实不少。”荀失芝低声朝穆英才道:“事不宜迟,以免生乱。”
正提刀准备前去打晕狱卒之际,旁边的穆英才,抢先一步,迅雷不及掩耳,已将那二人放倒,随后转头朝荀失芝道:“哥哥,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