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三更,往日早已熄火休息的“众怀寺”,现在却有几个房间灯火通明。
“炙儿?炙儿!在想什么呢?”蓠楚王叫了蓠炙一声,见他没应,便走到他跟前,将手轻轻的抚在他的肩上。
“嗯?……父王?父王,叫炙儿有什么事吗?”蓠炙恍然回神,见父王站在背后,立即起身。
“这间房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施礼了!”蓠楚王扶起了蓠炙的手,“炙儿啊,是不是今天行军太久,再加上晚上议事太久,累了?”蓠楚王挨着蓠炙重又在桌边坐了下来,爱抚的问道。
“回父王,儿臣不累!儿臣只是……儿臣只是在想芯儿。她自己在宫中……肯定也很想父王和儿臣吧!”蓠炙是担心留她自己在宫中,又被娘亲欺负。但是那人毕竟是自己的娘亲,是父王的妻子,自己怎好如实以报?!
“哦!哎……最近几年国事一直繁重,父王也很久没有像以前一样陪你们玩耍、谈心了。芯儿也是可怜,性格越来越孤僻了!……不过,还好有你这个王兄这么关心她,父王也就放心了!只不过……哎……”听蓠炙谈起芯儿,蓠楚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纵然二夫人在自己面前扮的贤淑友善,但她对芯儿做的事情自己又何尝不知呢!只不过芯儿和炙儿都很懂事,他们不说破,自己也就无心多管了!
“父王,只不过什么?”蓠炙见父亲话中似有不便,但又隐约觉得这不便与自己和芯儿息息相关,便急着问道。
“哎,炙儿,你也已经到了娶妻之年了,娶妻之后,又有多少精力能照顾到芯儿呢。”蓠楚王叹息着。
“父王,您放心,儿臣还不想婚姻之事。为了芯儿,儿臣可以终身不娶!”蓠炙根本没想过结婚。虽然这些年,娘亲隐隐约约和自己提过不少次这方面的事,也安排过许多才貌并重的女子和自己见面,但是他一概回绝。芯儿,这辈子他只想好好的照顾芯儿。
“胡闹!这是什么话!”蓠楚王有些不悦,他最怕的就是炙儿和芯儿之间的感情逾越过兄妹之间的亲情!“我知道你疼芯儿,但是也不能为此断绝自己的婚姻之事啊!这次如能平安回宫,能有‘永恒之芯’的下落,父王就要着手你的婚事。”
“‘永恒之芯’?……父王,占星道人说‘永恒之芯’好像不在六界之内,他到现在还没查出一丝下落。但是……儿臣想,那具在都城南发现的被挖心的女尸,应该和‘永恒之芯’有些牵连!”蓠炙趁机转移话题,而这个话题也是当前最应该、最值得关心的话题。
“哎……是啊!父王我也想到这一点了。只不过,如果这‘永恒之芯’真的是人心,也属六界之内的事,占星道人不会感应不到的啊!哎……这次就是要去仙池看看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什么仙示,不要为此牺牲太多人才好啊!……嗯?好像有人。”楚王站起身走到了门口。这次出行,每一次不明的响动都有可能让大家丧失生命。
“嗯,好像是有人在大门外敲门。……敲的很急……好像还有喊声。”蓠炙也凑了过来,凝神细听。他们住的厢房距大门不是很近,却也不远,就是为了能及时听到外面的动静。
“开门!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开门……”天上一颗星星一闪即逝,众怀寺门前一个衣着残破不堪的满身伤痕的女子嘴角勾起一弧诡异的笑,然后转身,拼尽全身的力气敲门、哭喊。
“阿弥陀佛,女施主,您……”一个身着袈裟、岁入中年的和尚在门内听了一会,掐指算了算,犹豫了一下便让左右两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年轻的和尚开了门。
“救……”女子见门打开,身子一软,一句话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阿弥陀佛。快,抬入医堂!”中年和尚见状如此,上前摸了摸女子的脉搏,觉得情况危急。
虽说寺庙不随便接待女宾,更不许女宾留宿,但是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生命悬于一线的特殊情况,也就无所谓男女,一视同仁,救命要紧了。
“咚咚咚。”
“谁?”蓠炙在门里警惕的问道。
“阿弥陀佛,是贫僧,见智。”门外缓缓答道。
“阿弥陀佛,见智大师,刚刚多有失礼,请您包涵。”蓠炙开门,对见智大师双手合十回礼。
“施主不必多礼。贫僧过来,是想告诉施主,刚刚敲门的是一个垂死女子,已被我师弟等人抬入医堂医治,施主可以放心休息了。”
“有劳大师了!”
“施主不必客气!贫僧告退了,施主早点歇息吧!阿弥陀佛!”
“蓠炙恭送大师!”蓠炙双手合十回礼,见见智大师走远,方才关了门,回房将刚才之事禀告给了蓠楚王。
二人见夜已深,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也不多聊了,各自回寝室睡觉了。
“阿弥陀佛,廉惠师弟,这个女子伤势如何?”见智来到了医堂,见女子衣服破陋之处尽显伤痕,便轻声问正在给女子诊脉的师弟。
“师兄。此人脉搏虽然微弱,却不是致命之态。只是……伤势多在身上隐蔽之处,我等医治起来恐有不便啊。”廉惠收了把脉的手,面色有些为难。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弟们,如今,可不必拘泥于男女性别。”
“是,师兄。”
几个和尚答应着,心中默背着佛经,忙碌的替眼前的女子擦拭伤口、涂药。
烟云巷,眷烟阁,地下室。
“无双,对不起,今天没有给你带心过来。你知道吗?今天我在北山,看到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晕倒在雨中。她长得和你真的好像,我想,她的心应该可以救你。可是……她和你长得真的太像了,我无法下手!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