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带走黑夜,阳光放肆的普照着大地。
午后时分,冷轩才从美梦中醒来。
待他睁开惺忪睡眼的一刻,陈雨巧温柔却冷酷的面庞已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永恒之境虽无皇室贵族一类的条条款款,但每个家族都有硬性规定,尊、礼、孝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只见冷轩赶紧跪在了床榻之上,双手并肩至于耳侧,恭敬道:“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着实不知母亲以外房间内等候,本应孩儿前来问候叩拜,却令母亲大费周章,望母亲不要怪罪孩儿才是。”
说起来,冷轩平日里一向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但经过此番剧毒缠身之后,他明白了,如若想在冷家继续待下去,就得将自己的棱角抹去,变得圆滑,如此才能又置身事外,又无所不知,家族内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少,当然!他最真实的目的还是强健体魄,提升魂能,争取在族比之上能够夺得头筹,从而待族老出关之时,得到认可。
一旦得到族老的认可,冷轩便可以于冷家之中随心所欲,未曾踏出过得鬼谷山地界也终于得以走出,惊雷系列的功法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修炼,至于冷建平与他的一干人等,都只有傻看的份。
虽说冷轩此番十分恭敬的行为乃是他自我改变之果,但生他养他十余载的陈雨巧,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性,只见陈雨巧又惊又喜的望着冷轩,道:“轩儿,你今儿是怎么了?若不是凝儿告诉我你已经解毒成功的话,我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罢,陈雨巧便激动的将床榻之上的冷轩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很久没有被母亲如此溺爱,冷轩已经有些不适应了,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对于他而言也是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轻轻的搂着陈雨巧,冷轩回想着深夜醒来时所发生的事,在陈雨巧的耳畔喃喃道:“娘,孩儿也是受宠若惊啊,幸亏有凝儿妹妹甘愿为我付出,不然我此时多半已经命丧黄泉,不知要投胎到那家去了!”
冷轩话中丧气,但语气却十分平缓,可是当陈雨巧听到他如此说法之时,竟一把推开了他,“傻孩子!凝儿虽对你百般爱护,但这销魂散如何的根深蒂固,岂是她能够解除的,若不是你大伯的私人药师羚云前辈出手相助,我想你此刻最好的消息也是昏迷不醒罢了!”
夜里,因冷凝儿的提及,冷轩已经愤怒过了一次,此时,其母陈雨巧又一次的提起了令冷轩恶心厌恶的两个人,这着实令他更加愤怒,但他清楚,自己的母亲既然选择做冷建平的一颗棋子,实则也未尝不好,因为这样一来,陈雨巧的性命便有了保证。
于是冷轩只是在心中泄愤道:“羚云?冷建平?狼狈为奸的两个老头子罢了,我且饶你们一段时日,待我冷轩重夺桂冠之后,你二人便知道,我是你们招惹不起的!”
虽然冷轩只是在心中怒骂,但他的面容之上也确实显露出了一丝愤怒,而这般愤怒却被陈雨巧看了个正着,“轩儿,是娘说错了什么话吗?你怎么这般愤怒?!”
“呃……娘,您误会孩儿了,我只是在想应该如何感谢羚云伯伯如此大恩大德,既然母亲问起来了,那我便有一事相求!”
如今的冷轩果真不再是曾经那个甘愿受人冷落的颓废少年,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虽有破绽,但已成熟老道了许多,曾经他总是以为,潜心修炼魂能,以武力致胜永恒之境乃是真理,但现在的他却明白,笼络人心,隐藏自己,也是通往万魂之皇的必经之路。
冷轩的话虽中肯,但陈雨巧却越发觉得奇怪,她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今日着实奇怪,素日里你总是有一说一,为何今日如此拐弯抹角?”
可是冷轩却丝毫都不想回答其母这个问题,他一把握住了陈雨巧的手,撒起娇来:“哎呀,娘!你就别再追问这有的没的了,孩儿是真的有事相求!”
很久没有见冷轩如此撒娇的陈雨巧,自然欣喜怀旧起来,于是她温柔的拍了拍冷轩的手说道:“罢了,你这小子!有什么事尽管说,大难不死已是万幸,只要娘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办到!”
“呵呵!谢谢娘,谢谢娘!”不知冷轩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只是他此刻的模样与素日里那个少言寡语的少年大不相同,“娘,孩儿如今能从昏迷中醒来,全都是羚云伯伯的功劳,他一个外族中人能为我如此尽心尽力,真乃是医道大家啊!所以母亲这就替我去鸳鸯湖订上两桌上好菜肴,我一向贫寒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呵呵,真没想到你这小子想的可真是周到!娘这就替你去办,亲自替你去办!你好好的待在房内休息,哪里都不准去!”说罢,陈雨巧便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冷轩的房间。
而这一切,也正是冷轩所希望看到的,说起请羚云吃饭,这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他真正的目的便是将陈雨巧支开,因为只要陈雨巧在房里,他冷轩是哪里都不能去的。
透过窗户,看着陈雨巧离去的身影,冷轩一个反身便站在了地板之上。
短暂的更衣之后,便只留下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和墙角那盏破烂的绘着天宫仕女图的屏风。
与此同时,冷建平的房间内。
羚云药师心惊肉跳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闪烁着的瞳孔之内尽是恐惧。
而冷建平则一副怒颜,正襟危坐与实木椅之上,“羚云,我冷建平自认平日里待你不薄,而你却是如此对待我的?!”
可见,冷建平已经得知冷轩苏醒的消息,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滴水不漏,却不料想结果竟是如此,怪罪下来也只有怪到羚云药师的头上。
“老爷!你莫受别人误导,昨夜我的的确确是将红花毒引入了他冷轩的体内,我敢保证在冷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有能力替他解毒!”羚云极认真的望着冷建平,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