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阳一把抓住龙泽的手腕,微一用力两人手腕翻转,轻轻将纤细的手指搭在男子的脉搏之上,“七皇子只吩咐了一碗参汤送与我们主仆二人,为了避免我与墨竹心有芥蒂,特来再向七皇子讨一碗参汤。”
龙泽苦笑一声,声音中有着对女子的无可奈何,“阳阳说的是哪里话,阳阳若是想喝何必要向我来讨要。”
“七皇子府内,梦阳不敢过于放肆。”梦阳垂眸虽然话的说极为谦恭,只是那张清冷的面上却没看到一丝谦恭。
夜一站在一边只觉得站立难耐,这梦阳还知晓自己过于放肆吗?梦姑娘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七皇子的忍耐,但他站在一边只怕七皇子会将怒火发到他身上。
“若不放肆便不是梦阳了!”龙泽失笑,梦阳之所以吸引人的目光便是她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和狂放不羁的性子,若她收敛了所有的性子那就不是所谓的梦阳了!
好看的眉目舒展开来,声音终是有了一丝涟漪,“近几日便不要再过度劳累了,我不想你死在你老子前面。”
收回手臂,脉搏平静了许多,虽然人瘦了一圈但身体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许是这几日送的血液的功劳,在服用几日鲜血许是便能服用七色花了。
夜一的面上好似吃了一大坨屎一样,这梦姑娘可真是人小胆大啊!
这大不敬的若是让老皇上听见了,还不将她凌迟处死了?
龙泽微怔,明明少女说话时凶巴巴的语气却还是让他感觉到心间一暖,自耳朵听见便一直暖到心田。
唇角不听话的勾勒出一抹大大的弧度,“阳阳的话我自然会应,只是这两日我便要前往西南,免不了的便是劳累了。”
心中虽有些不甘,但是对于阳阳的关心即便是马山要去前往战场,心中怕也会是甜的吧!
“西南?为何要你去西南?”
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忍不住紧皱起来了,西南距离龙都路途遥远,且气候远不如这里的气候,即便身强体健的人去了也会受一些罪更何况是龙泽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呢!
既然鲜血已喝了七日便不能间断,拖拖拉拉只会对身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西南久旱成疾,父皇命我前去赈灾历练历练。”想到西南的旱灾,他心中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处理的有多好,至少将救济品送到也好。
把玩着戒指的手猛地一顿,眸中的寒光一闪即逝,“偌大个晋国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是天下百姓的救世主吗?即便想要救天下苍生至少你要有一个能做救世主的身体!”
女子的话带着独有的清冷,声音不大却着与生俱来的不羁,眼中的蔑视没有丝毫的掩饰却让看的人不觉有多反感,“父皇也是想我有些成绩让群臣信服。”
轻笑一声,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成绩?西南久旱难道让你自龙都运水到西南吗?你不回皇室难道就没人去赈灾了吗?你这副身体到西南怕是只剩下半条命了吧!”
“为了天下苍生即便是牺牲了小我有如何?至少还会有人记住我!”
男子的声音坚定中又带有一丝落寞,好似整个世界除了他再无他人,悲伤在身侧萦绕久久不散。
梦阳眸光一闪,她不记得自己为何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他,即便是损害自己的利益,即便是要她挡在他身前她也心甘情愿,只是在好久之后还依然记得男子负手而立目光飘渺似水好似在看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在看。
而那句“至少还会有人记住我!”是她多年在梦中也会被惊醒的一个噩梦,有时人只在于一念之差,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而她恰好踏入了魔的境地,再无出去的路。